“今天,本鎮將迎來近十年最轟動的一起案件,前華人歌手ARONTONG,日前因被控侮辱未成年少女一案,將於今日上午十點接受法庭問詢。有報道對此案諸多疑點提出異議,例如,受害少女為何要到案發後三個月方才向警方報案?她提供給警方的證據是否真實有效?是否對方因勒索不成而誣告被告?警方對此案尚未發表任何聲明。本台記者將對此案持續關注……”
我“叭”地關掉電視,深深提了口氣。
一名庭警敲門進來,說:“王太太,現在到你出庭作證了。”
“知道了。謝謝。”我從容背上包,跟在他身後,向著3號法庭走去。
從決定做證人到背著行囊出發,我隻用了不到十分鍾的時間。我將黛西托付給了鄰居,又給她的父母都打了電話向他們致歉,連這個月的工錢都不要了,一心要飛到那個小鎮,去幫齊致遠洗脫罪名。
齊天逸似乎早已料定我會改變主意,他並沒有走遠,就在大路拐角處的長椅上坐著,等待著。見到我,他激動地衝我又是揮手又是大喊:“小艾!這兒!”
他告訴我,他已是走投無路。我一天不答應他去見齊致遠,他就在這裏等,一直等到我答應他為止。
唉……這父子二人,都是同樣的倔強,同樣的執著。
我和齊天逸一道,日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目的地,並及時聯係上了齊致遠的律師埃文斯先生。聽了我的陳述,埃文斯先生用著一種異樣的目光打量著我,問:“王太太,你是否真的考慮好了要出庭作證?”
“是。”我毫不猶豫地說,“不過,我還要帶你去搜集一些證據。”
接下來我的表現讓這位大律師稱讚不已。他略帶惋惜地說:“王太太這麼早就輟學,實在是太可惜了。如果你能讀完所有的專業課程,相信將來你在法律界會大有所為。”
我隻是微笑著說了聲:“謝謝。”
我們終於趕在開庭前做好了所有準備。今天,終於要開庭了。我坐在證人室裏,焦急地等待著埃文斯先生的召喚。
從證人通道進入到法庭,不過幾分鍾時間。進來的那一刻,我眼前全是黑壓壓的人影。我一眼看到齊天逸坐在旁聽席的第一排,衝我點頭,以示鼓勵。
齊致遠呢?齊致遠在什麼地方?
我茫然邁著步子,四下裏尋找著那個我渴望見到的身影。四周靜極,陌生的麵孔在我眼前一一閃過,直到,看到他。
齊致遠顯然沒有料到我會做為證人出現在這裏。他的麵色刹那間變得慘白如雪。深陷眼眶的雙眸倏地睜得奇大,愣愣地注視著我一步一步走上證人席。驀地,他短促而痙攣般地呼了一口氣,朝著法官大喊:“不用再審了!我認罪!我認罪!我不接受證人!”
他這突如其來的失控,引來現場噓聲一片。
法官重重敲著法槌,大喊肅靜。待場內平靜下來,他這才轉向齊致遠,厲聲道:“請被告控製好自己的情緒,如果再出現擾亂法庭秩序的情況,本庭將多追加一條藐視法庭罪!”
齊致遠已被兩名庭警製服。他雙臂撐在麵前的高台上,胸膛大起大落。他死死盯著我,雙唇瑟發抖,嘴角的肌肉緊緊繃起,已是在用盡全力地克製。
埃文斯先生衝我略一揚頭,似在問我是否準備好。
我輕輕點了點頭。
於是他開始對我盤問:“王太太,請你告訴在坐的每一位,今年的六月十五日晚上,你在哪裏?”
“就在鎮上的凱莉旅館。”我回答。
“為什麼這麼肯定?畢竟,這已是三個月前的事了。”
“因為我第二天就要結婚了。我在這家旅館等待我的未婚夫,我們約好,他第二天早上來接我去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