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汪秋平對省城並不是很留念。經過一陣相處,尤其是叔叔離開以後,她覺得有責任、有義務照顧爺爺奶奶,她要填補叔叔走後留下的空缺。剛才離家時的那一幕,讓她感動。她要不趕快離開,也許自己就走不了,至少要大哭一場。現在,一個人走在路上,總覺得有些孤單。會不會再遇到上次和舅舅來時的那種事(攔路搶劫)呢?爺爺說過,現在世麵很亂,有些事要多想想。我得作最壞的打算。她掀起衣服的下擺,腰的左側掛著爺爺贈送的寶劍;右側用鋼絲穿著叔叔給的12柄飛標。鋼絲端頭相扣,隻要用手一捺,鋼絲彈開,那一排飛標便可取在手裏。看到這些“武器”,她的信心足了。
也許是靠近省城的緣故,路上有不少行人。再往前走,行人漸漸少了。一進入山區,行人越來越少。她便加快速度。到荒無人煙的地段,她便一踢馬腹,讓馬狂奔起來。她騎在馬背上,隻聽風在耳邊呼嘯。好像在雲裏霧裏一般。馬是訓練有素的。這是叔叔多年調教的結果。看著這匹馬,她就想起遠征雲南的叔叔。他和他的軍隊現在怎麼樣?是否和鬼子接上火?勝負如何?這些問題在她的腦子裏恍來恍去,一刻也不停。
走了約兩個時辰,大概已經進入文興縣境內。她感到肚子有些餓。就放慢速度,打開小梅給她的包,裏麵有5個包子。拿出2個,慢慢吃起來。是肉包,味道不錯的。但沒有帶水,吃多了肯定不行,會噎著。這時回家的心很是迫切。她又讓馬狂奔起來。
在太陽偏西時進了文興縣城。汪秋平先到外公外婆家。她把馬拴在門口,提著東西進了屋。她走的是後門。外公外婆正在前門的鋪上賣東西。她喊了聲“外公外婆”。兩個老人見到她,都十分高興。外婆拐著小腳,拉了她的手,直望著她的臉:“老頭子,你看我們家秋平長胖了白了。你爺爺奶奶有錢,一天大魚大肉的,當然瘦不了啦!”再看身上,一身新衣服,老太太笑得眼睛眯成一道縫,又說,“瞧,秋平這回可是賺了。”外婆個子瘦小,沒有奶奶那麼高、那麼胖。外公在一旁很高興地笑著,不說話。汪秋平從包裏拿出給他們買的東西:一人一雙綿鞋,一大包糖果。外婆說:“從那麼遠回來,還給我們帶這麼多東西,我孫女真有孝心!”汪秋平感到口渴,自己倒了杯水喝。而後問;“我舅舅可在家?”她不想聽外婆說那麼多的話,馬還拴在後門口,要趕快牽到馬廄。走了快一天,該喂草料了。外婆說:“快下班了。中午還來過的。”兩家隔得不遠。她提了包,說“我找舅舅有事。”離開了外公外婆。
來到舅舅家,舅舅不在。兩個表弟、一個表妹都在讀書,還沒有放學。隻有舅媽在。汪秋平對舅媽說:“我才從省城回來,帶了些東西給弟弟妹妹。”說著,從包裏拿出一大堆東西。有書、有糖、還有襪子。然後說;“舅媽,我還沒有回家。我們家沒馬廄,我想把我騎來的馬關在你們家的馬廄裏。行不行?”舅媽是個和善的女人。她說:“你先把馬牽來。你舅舅騎馬出去了。晚上一定回來。就看兩匹馬和不和群。你舅舅曉得處理的。”汪秋平於是到外公外婆家門口牽馬。馬牽來,交給舅媽,看著舅媽把馬牽進馬廄,在馬槽裏放了馬料她才離開。
回到家,一進門就聽到廚房裏傳來媽媽咳嗽的聲音。她把隨身帶的包放在桌子上,進了廚房。她喊了聲“媽媽”。朱必惠一看是女兒回來了,丟下手裏的活就過來抱著女兒親起來。突然聞到菜的糊味,她才轉過身弄鍋裏的菜。她說;“我的姑娘哎,我昨晚上就夢見你了。你咋一個人就回來了呢?你舅舅前天才到我們家來,說最近要到省城,走之前才來跟我們打招呼。”汪秋平說;“我有急事和你們說。我是騎了叔叔的馬來的。”朱必惠忙著炒菜。聽了女兒的話,說:“你一個人不害怕呀?”汪秋平解開衣服的扣子,亮出身上的那套東西,說:“媽媽你看。”朱必惠一扭頭,說;“天呀,這不是個女土匪麼!”她的話,把汪秋平逗笑了,說;“媽媽,你把你女兒看得這麼壞呀!”朱必惠把鍋裏的菜鏟到碗裏,說:“我的女兒是不會壞的。隻是你身上的那些東西我看了不舒服。”汪秋平笑著說:“那我去把它摘下來嘛!”說著進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