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家住省城郊區,全家靠租種地主的田土生話。那年大旱,正是農忙的時候,幾個月不下雨。村裏人吃水都要到十幾裏遠的地方去挑。家裏斷了糧,爹娘餓死了。她拖著瘦弱的身體,一路乞討,想到省城找條活路。可很久沒有找到吃的,就暈倒在路上。正在這時,汪正豪騎馬從軍營往家走,看到了她。見她還有氣息,就把她扶到馬背上,帶回家。老太太急忙叫人給她弄吃的。吃了東西,她的精神慢慢好起來。老太太又讓傭人帶她去洗了澡,換了衣服。這下她的整個麵容出來了,是個伸伸展展的姑娘呢!問她姓什麼、叫什麼名字?她說姓王,叫小梅。老太太認為是天賜的良緣,就留了心,讓她做了自己的貼身丫頭。農村人,在家苦活累活髒活做慣了,這種侍候人的活路,是不在話下的。加上她聽話、勤快、主動,很討老太太歡喜。
小梅長到18歲,“女大十八變”,她更加出落得清秀、可人,鴨蛋形的臉紅撲撲的,一根長辮子拖在背上,身材適中豐滿,是個美人呢!這下老太太就下了決心,要讓她嫁給汪正豪。自從沒有同意他娶那個拉黃包車家的姑娘,他就把自己的婚事丟在腦後。說了好多個他都不願意,連看都不去看。老太太想,這下可好了,人在家裏,看你怎麼說。她先給老頭子說,汪子嵩說:“隻要正豪同意就行。”這下老太太像得了聖旨似的,立即給汪正豪說了這事。可汪正豪卻說;“媽,不急不急,再等等看,等等看。”他說不急,老太太可急了,她生了氣,問:“你給老娘說,你到底喜不喜歡小梅?你要不喜歡,我另外給你找。你都往40歲走的人了!”她擔心他說小梅和他門不當戶不對。汪正豪也來了勁,說;“媽,我喜歡小梅。隻是現在不是時候。我要是去打仗,死在戰場上,那不把人家害了嗎?”這下老太太沒有話說了。兒子已經把話說到頭了,你還怎麼說呢?她從此不再提這事。有時候她就怪丈夫;“都是你,硬要讓他去穿那一身黃皮皮,到現在連老婆都找不到!”汪子嵩卻不和她吵,隻是歎氣。他能說什麼呢?兒子當年去當兵,一是兒子想去、願去,他也就同意。當時想,男人為什麼不可以當兵呢?當兵也可以掙個一官半職,不也是前程麼?後來汪正豪當了教官,而後是營長、團長,不僅他高興,連老太太也高興。隻是現在要打仗了,有危險了,他心裏擔憂,老太太更是牽心掛腸,她發點牢騷,也不是什麼不得了的事。男人是應當讓女人的。一起生活了近50年,都快70歲的人了。所以他不想去跟老太太計較。
汪秋平聽了小梅的情況,知道了爺爺奶奶和叔叔的不同態度,他理解叔叔,又同情小梅。在奶奶麵前,也不好說什麼。就在奶奶的懷裏睡著了。
早餐時,管家陳進對汪秋平說;“大小姐,馬在廄裏喂著。喂馬的事我管。草料不成問題。少爺在的時候,一早都要把馬牽出去溜溜。現在馬在廄裏直嘶叫,蹄子提起老高,很不安份呢!”汪秋平說:“陳伯,謝謝你提醒。這事我來辦。”她扭頭對爺爺奶奶說;“我想帶小梅姐去溜馬。”老太太擔心地說;“姑娘家家的,咋能溜馬啊!”汪子嵩卻說:“去吧,沒事。你要照顧好小梅。”汪秋平自從到了省城這個家,一直堅持練功。有好幾次讓汪子嵩看到了。她知道爺爺曉得自己會武功,對她放心。汪秋平去約小梅。汪子嵩對妻子說;“你不曉得,我們家秋平會武功,能平地一縱老高。騎個馬難不倒她的。”老太太有些吃驚,臉上一片狐疑。
汪秋平找到小梅,說已經給兩個老的說好了,要帶她去溜馬。小梅說;“天呀,我不會騎馬,咋個溜呀!我倒想和你去,要跌倒了咋個辦?”她也看過汪秋平練功,但不知道她的底細。汪秋平說:“你放心,別怕。有我呢!”小梅就跟著汪秋平走。到了馬廄,那馬還在嘶鳴。已經和叔叔騎過兩次,汪秋平不怎麼怕了。她牽了馬的韁繩,伸手拍了拍馬背,又摸它的臉。那馬就安靜下來,任由她牽出馬廄。
馬牽到大門口,汪秋平先扶小梅上馬。馬高大,小梅一腳跨不到馬背上。汪秋平讓她爬在馬身上,硬把她推上去。她自己則一躍跨了上去。小梅騎在她的身後,緊緊抱著她的腰,生怕會掉下來。馬開始走得慢。走了一陣,汪秋平學著叔叔的樣子,兩腳一踢馬腹,馬便奔跑起來。速度越來越快。小梅隻聽風在耳邊呼呼地響,很是害怕。隻聽汪秋平說;“別怕,有我呢!你隻要抱住我就行了。”過了好一陣,速度慢了下來,然後停住了。隻聽汪秋平說:“到了。”小梅這才睜開眼睛,任由她扶自己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