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萩姐起的真早,妹妹這廂有禮了。”寒梅輕聲細語的言道,我不得不佩服她的眼力,第一眼就能看出我窗子的小縫隙。
我索性將窗子推開,出門分別向這三位施了禮。昨天與筱百合並沒有交談,從她的性格上還看不出什麼鮮明的特點,而她也隻是禮貌地回了禮而已。一轉身又回屋了。漸漸的,梓馨和千琉都相繼來到院中,二位都不是那種喜歡多在臉上著墨的女孩,均是薄施脂粉、淡掃蛾眉,看上去倒也清秀;餘杏兒則悠閑的在窗口處用骨梳理著青絲;梓馨則又回到屋中收拾起僅有的陳設,她的世界,物件的存在感太強,特定的位置應該是不可動的;樂天則挑選著該穿哪條裙子,總覺得不夠滿意;在我的窗前,唯有瓷霞的房間是我目力所不能及的方位,不過剛剛才那一聲清脆的彈劍響,也足以昭示她的存在感。都說我夜朗自持美女如雲,如今看來真的不假,隻這一個小小的畫院就已經春意盎然了。
魚雨相較姐妹們起的晚了些,氣色著實照昨天好了不少,人也有精神了,知道細底的姐妹都來問候,她則靦腆的笑笑做回應,這種我不常見的魚雨,看來以後會時常見到了。
卯時之前,我們十人整齊的來到畫院前廳,正如那老隨仕所說,在這裏打點上工沒想象的複雜,東牆上掛定的一處木板,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這上麵一字排開,分別列出每人的名字。名字正下方均有一個獨特的小凹槽,想是對應這半截腰牌截麵上的那些不規則凸凹的吧。郝樂天在我們當中最活潑也最聰敏,一下猜出了這個中的玄機,伸手便將自己的腰牌插在自己姓名下的凹槽中,隻聽到“哢嚓”一聲,底下對應的第一格處,便淺淺的出現一副菊花圖案的輪廓,並且有一個花瓣已經開始充入顏色。好神奇的東西!
“整整三十瓣!姐姐們,快看嘛!”樂天高興的一直跳啊跳的,魚雨也興奮的直拍手,看來這就是小女孩的天性吧,簡單的就像一塊美玉。也不知經過這社會的浸泡,這份簡單、純潔還能維持多久。我們幾個也分別試試,結果都是一樣的圖案,按照花瓣充滿的速度,應該充滿一瓣就得是黃昏十分了。再配上這十二個格子,看來這考勤表想作弊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這好精密呀!”魚雨發出了一陣陣的慨歎。
“如果妹妹有機會去中原的機關城,這就不算什麼了,嗬嗬。”寒梅調笑到。
“諸位采女,昨晚睡得可好?”門口處人影一閃,老隨仕帶著兩位侍女轉出來,我們十人趕緊站齊還禮。
“昨夜的響動……想必各位采女都聽見了吧?有什麼重要的線索,希望各位如實上報!”老隨仕一臉嚴肅,真要是心裏有鬼的人,估計這會兒就能犯了案。
“院長今天有公幹不能回畫院,女使連夜入宮協助調查去了!幾位的任務,今天由我安排!”說著,顫巍巍的從懷裏摸出一張錦帛,“金樂芸…艾北萩…玄千琉,你三人上門口第一輛馬車,到望月庵公出。具體的內容到時候聽無塵大師安排。”說完照例歇一口氣等著我們行動。我們隻得收拾筆袋腰牌準備出行。
“餘杏兒…筱百合…何梓馨,你三人上門口第二輛馬車,到禮部史官司公出。具體內容聽狂石大學士安排。”
“其餘四人在畫院候旨,為昨天的新進秀女作像,有不明白的麼?”語畢,即刻環顧四周。
“喏!”我們隻得施禮稱是,準備出行。
大門外的馬車與昨天接我們的那些,有很大的區別。兩匹西涼紅馬駕轅,車身滿都是猩猩紅的車衣,車頭兩盞氣死風燈,上書鬥大的一個禮字,甚是氣派。隻是去尼姑庵做什麼?這樣的小所在,也可以勞動得了宮廷畫院?這時梓馨追了出來:“姐姐你忘帶東西了!”嫋嫋婷婷的跑至身旁,塞給我一包東西,衝我會心一笑,轉頭回畫院去了。
我心裏一陣錯愕,這是哪一出?錯愕的不是她塞來的東西,而是那東西下的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