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新鎮聽了這話更是麵皮氣的脹紅,竟硬生生地止住腳步,將一對鐵掌使地密不透風,縱然來人仗著兵器之力也決計討不到半分好去,還大有反敗為勝之勢。與田新鎮對攻之人也不禁心裏大為駭然,“這黑虎刀果然名不虛傳,與我拆解了三四十招,絲毫不見敗象,反而越是交手功力越是深厚,再若如此,三十招之後我可就得敗了。”一念及此,連連向同來的兄弟暗使眼色。邊上之人也瞧出了敗象,一個身形健碩之人大喝道:“黑虎刀果然了得,今日就讓我食氣鬼連同四哥來鬥你一鬥。”身形一展,揮舞著一對醋缽大的拳頭迎了上去。這陝西七鬼各有所長,這大漢就是老五食氣鬼,練得一身外家橫練功夫,在金鍾罩一途上也算是極有造詣,一上前便向田新鎮猛攻,招招直取胸前空門。田新鎮隻得用手架開他的拳勢,上麵不免就露出了好大破綻。這都是江湖好手。這一眨眼間,老四食吐鬼的一根精鋼拐杖已經迎麵擊來。奈何田新鎮的一雙手都已被食氣鬼纏住,救之不及,眼看這黑虎刀就得命喪於此。哪知田新鎮使出了一招鐵板橋,人生生地向後仰去,避開了這一拐。未等招式用老,一下兔子蹬腿,狠狠地踹在了食吐鬼的胸口。食吐鬼隻覺得胸口被一巨木所撞,連退數步,終是忍不住,喉嚨口一甜,吐出一口血來,看來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四哥……”食氣鬼見食吐鬼受傷而退,不免心中憂慮,手底下也就慢了。田新鎮瞅準機會,一招白鶴展翅,打在食氣鬼左肩肩頭。隻聽哢嚓一聲,想來這肩膀是斷了,正待搶上前去結果了他,又是三根針從上中下三路而來封住了他的來路。田新鎮見閃之不及,隻能向邊上以一招極為不雅的驢打滾,好不容易躲開了上中兩路的暗器,這下麵一路是怎麼也避不過了。田新鎮小腿中招,立刻覺得整條左腿發麻,竟提不起一點力氣,撲通一下就躺在了地上,情知這催命針上是塗了劇毒,一連點了傷口附近的數處穴道,盡量緩解毒素的擴散。
田新鎮連續擊傷兩人,緊接著又受傷倒地,這一切全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端的是讓人不及反應。
食氣鬼身子晃了幾晃,右手按著自己受傷的肩膀,看見田新鎮已被自己大哥擊倒在地,又想起四哥被他打得重傷,不由得心頭火起。一大步踏上前去,猛地一把揪住田新鎮的衣領,狠狠地將他摜在地上,田新鎮隻覺得胸口一陣氣悶,還不等他開口說話。食氣鬼抬起腳就往他的胸口踩去,看樣子是打算結果了他才能一消自己的心頭之恨。
麵對這生死關頭,田新鎮倒是波瀾不驚,臉上不見絲毫驚慌,如同即將要喪命足下的不是他,而是一個毫無關係的人。
就在那一刹那,一個聲音響起,阻止了食氣鬼踩下去的腳,“老五!”這聲音沙啞可怖,就似聲音的主人喉嚨被一口沙子堵住了,又如同兩麵破鑼敲擊的聲音,令人生厭。聽到這話,食氣鬼為之一滯,神色變了幾變,硬是收住了自己的腳,但好像一口惡氣憋在胸口不吐不快,改踩為踹,用力踢在了田新鎮腰間。
生生受了這一腳,要不是田新鎮暗暗運氣,護住了自己,怕是單單這一腳就能要了他的性命。饒是如此,田新鎮也隻覺得五髒六腑一下子移了位,一口鮮血利箭似的噴出,咳嗽不斷。田新鎮氣的目眥盡裂,平日裏吆五喝六慣了,要不是中了催命針的劇毒,動彈不得,不然哪能忍受這種欺淩。
“呸,你個二球貨,今個兒,老老實實交代,額就放了你,要是同額遭怪,跟額玩心眼,額就送你去見鬼。”說完,還朝田新鎮啐了一口,這才恨恨地轉轉過身,走到一邊。
這時,一個瘦小的身影從那小道邊的黑幕裏飄了出來。來人身法甚是詭秘,飄忽不定,猶如足不點地,人卻刹那之間便以到了跟前。看的田新鎮瞳孔一陣緊縮,這應該就是讓他吃了個大虧的人,實是一個棘手的人物。
隻見來人麵容枯瘦,滿臉都是褶子,加上渾身上下透著的一股腐敗的惡心氣息,就像一個幹癟的橘子,令人憎惡,真如一個遊走於人間的幽冥小鬼。一開口,那磨砂般的聲音讓人渾身雞皮疙瘩驟起,汗毛倒豎,如張文遠之名可治小兒夜啼,陝西七鬼,陝西七鬼,實是不虛。
“田大當家,你現在落在我們手中,可不要再想和我耍花樣了。要知道這催命針之毒兩個時辰發作一次,如同萬蟻嗜心,那滋味想想就讓人,骨頭都醉了。田大當家可別不信。噢,老三,上次刑老五是怎麼死的啊。我怎個又忘了。”
隻聽站在一邊的一人接口道:“大哥,你看你又忘了,刑老五中了你的催命針,一連慘叫了四個時辰,每過一個時辰就砍掉自己的一根手指,到最後因為老五的疏忽,給他咬舌自盡了。誒,真是作孽啊~”憑著月光田新鎮勉強瞧見開口之人是一個麵容俊美的男子。按理說這樣一個男子是無論如何也和鬼字搭不上的,但恰恰就是這人最令武林同道所不齒。隻因他就是色中餓鬼,幾年前在山東連續幾晚**女子十三人。以致被山東大豪,人稱日月劍客的邱繼盛一連追殺一個月,不知怎的逃得了一命,這才安分了好幾年。
“哦,原來如此,那山西嶽成是怎麼死的。”
這時一旁響起一個嬌媚的女聲:“大哥,你瞧你,這才過去沒多久你就忘了。他也是中了你的催命針,到是熬過了五個時辰才死的。想起來小妹我還是害怕的緊,後來我進屋的時候隻看見滿地都是血,要不是我知道大哥的手段,我都認不出那個血人是玉麵君子嶽成。”說罷,還故作驚駭地連連撫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