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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怡長時間地沉默不語,過了良久,終於發出一聲細不可聞的微微歎息。

時間轉眼便到了12月24號,這年平安夜的下午,寒冷料峭,還隻到五點,天色便已經暗沉。距離考試隻有一周的時間,完了馬上是寒假,笑笑抱著書走在回家的路上,心裏著緊得很,又是一年過去了,婉怡出國在即,她怎麼也不好意思再賴在人家家裏,實在沒辦法的話,就隻能過完寒假腆著臉搬回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這問題讓人頭疼,笑笑覺得腦袋重重的,後腦勺也開始隱隱作疼。頭天晚上她看書太晚,忘記關窗戶,風嗖嗖地灌了進來,其實當時就迷迷糊糊覺得有些冷,但因為實在困沒能爬起來,結果今天一早起來頭昏眼花,喉嚨裏火辣辣地鉻著不舒服。好不容易在學校熬了一天,現在更是變本加厲。下午的時侯,雷雷問她晚上要不要一起過平安夜,她昏昏沉沉回答想回家好好睡覺,也順便回去支會家裏一聲——她的房間還是得給她騰出來。

雖然身體發出強烈不適的信號,但一想到打出租車要二十塊,她還是咬著牙一步一挪地向公交站走過去。走了沒多會,身後突然傳來汽車的鳴笛聲,笑笑下意思地一回頭,一台黑色的轎車已經停在身邊,後座車窗緩緩搖了下來,露出一張陽春白雪般的臉。

林以墨打開車門,靜靜地看著她也不說話,隻是做了個手勢,示意她上車。

笑笑想了想,搖搖頭,繼續埋頭往前走。

林以墨也不勉強,隻是讓車緊緊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這段路是學校附近的林蔭道,路邊有公交站,因為平安夜的關係,很多學生都在這裏等車,林以墨的車實在是豪華礙眼,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於是各種異樣的眼神便朝著笑笑投射了過來。

笑笑受不住這些刀子般的眼神,隻得一咬牙,拉開車門上去。

林以墨看到她終於肯上來,頓時露出欣喜神情,親親熱熱地湊了過來:“笑笑,你都不來看我。”

又變回原來的樣子,說話的語氣裏帶一點點撒嬌和委屈,秀麗的眉尖微微蹙著,好像在抱怨長輩竟然敢不關愛自己。笑笑呆呆看著他,車裏打了暖氣,他雪白襯衫領口敞開了兩顆扣子,外麵配的是一件黑色的V領毛衣,那毛衣也不知是什麼質地的,雖然色澤純黑又隱隱閃出一點點銀色的光澤。這好看的少年明明就是第一天看到的那個模樣,衣著華貴,單純可愛,一派不食人間煙火的天真,笑笑幾乎疑心那天在醫院的告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一個夢,不然怎麼會有這樣的人,瞬息萬變,讓人摸不著頭腦,也不知他哪幅麵孔才是真實的。

“我等了好久,一直到出院,你都不來。”他顯出幾分受傷的樣子:“隻好悄悄過來看你,但是又怕你生氣,所以隻能偷偷跟著你。”

笑笑覺得頭更痛了:“你這也叫偷偷的?”

“前幾次都是偷偷的……看著你從食堂回圖書館,又從教室回家,總是一幅悶悶不樂的樣子。”

笑笑吃了一驚:“你跟蹤我?”

林以墨低低說道:“我隻是想看看你 ,看看你在做什麼,隻要你還在我視線內,我就會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