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當時,青澀懵懂的她就算死也不會察覺到任何異樣,倒是一聽到婉怡說五彩池美,頓時得意了:“後來你們沒去啊?那真是可惜了。那地方是我發現的,可漂亮了,尤其現在這個季節,池水是透徹的藍,水裏的石子雪白,葉子緋紅,還有藍天和綠草,可不就是五彩池。我跟雷雷說,那裏最適合談戀愛的人去了。”末了,她又笑道:“不過雷雷是煞風景的家夥,他說那裏更適合偷情,因為背彎,人跡罕至,嘿嘿。”
聽到偷情兩字,婉怡的臉忽然蹭一下就紅了,林以墨默默看著她用手指死死地抓著自己身上蓋的薄毯,顏色幾乎泛了白,再抬頭看看不遠處的康雷,也顯出幾分不自在的神情,他忽然像想到了什麼似的,眼睛一亮,流星般的燦爛光芒一閃而過,唇角也微微彎了起來。
“好累呢。”他顯出極困倦的神色偏頭對笑笑說道。
笑笑的注意力馬上被分散,低下頭摸摸林以墨的頭發:“那你再睡會,醫生說了,你這種先天性哮喘不好根治的,最要注意休息保養。真是傻孩子,有問題要告訴我們的嘛,等你好了,我和雷雷帶你去遊樂場玩。”
康雷勉強笑了笑:“對啊,小墨好好養病,我們就不打擾了,明天再來看你。”
林以墨看他們要走,扁著嘴眨眼看著笑笑:“我知道笑笑姐姐今天累了,要休息了,你們早點回去……”嘴裏這麼說,手指卻緊緊捏著笑笑的衣角不放。
笑笑呆了呆:“剛剛那個是你姐姐麼?她人呢?”
“不是……是我爺爺的部下,現在應該已經辦了手續回去了。”林以墨氣若遊絲地回答。
“那你一個人在這兒啊?”
林以墨點點頭,想了想又說:“不用管我了,你們回去吧,還有護士的……”
笑笑看著他虛弱地斜躺在病床上,麵色蒼白說話也有氣無力,心頓時變得像是豆腐做的,回頭對康雷說道:“雷雷,你送婉怡回去吧,這麼晚了,她家裏該著急了,我留下來陪小墨。”
“不用!”
“好的。”
婉怡與康雷再一次的言語同時不一致,讓笑笑皺了皺眉頭:“婉怡,你給我們客氣什麼呢?都12點了,你怕黑,待會跟上次一樣碰了流氓怎麼辦?”
婉怡一直把頭傾到胸前,細不可聞地說了句:“對不起。”
“得了得了,對不起啥呀,你們兩先走,我家裏沒人管,婉怡可不同,她媽媽要急死了,我照看小墨一晚上,明早自己回去,他進醫院可都得怪咱們。”笑笑把他們推到門口,又使勁揮了揮手:“雷雷,要把婉怡照顧好哦,少一根毫毛唯你是問!”
看著他們兩個一前一後離開,她轉頭回來,不由得一呆,林以墨不知幾時已經自己勉力撐著坐了起來,雖然還是麵帶濃濃的倦色,卻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那雙眼睛,已經變得不像剛剛猶在天真撒嬌的他,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漠卻又炙熱的神情,這逼人光芒攝人得將笑笑逼得生生退了一步,她受了驚嚇,不由輕輕問道:“怎麼了,小墨?”
“你過來,我有話要跟你說!”輕薄的嘴唇微微啟開,這是林以墨第一次用居高臨下的口吻說話,按理笑笑應該覺得好笑,可不知怎的,她覺得他身上突然有了一種鋪天蓋地壓過來的王者氣勢,讓人無法反抗,她如同中了魔咒似的俯首貼耳地走了過去:“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