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規,就像一道無形的屏障,將萬事萬物都局限到一個範圍之內,若因懵懂無知而觸犯,誰也沒有任何借口可推脫。
萬事萬物都有它的輪回規律,所有人都得遵循它的軌跡運行。
即便是神君君毅,也不免被剔除仙骨,貶下凡間。
“君毅如何了?”問話之人是太上老君。他站在自己的煉丹房中央,氣息暴怒而隱晦。
在大殿之中時,他不敢宣泄自己心底的怒火,到了自己的住處,已不所畏懼。
“剔除仙家脛骨,降落凡間。”太上老君身後,站著一唯唯諾諾的散仙,他是李剛文,曾是老君的門徒,受他提攜之恩,所以極為信任。
“多行不義,千年前栽在一個女人手上,千年後還是如此,當真不知所謂。”老君惡言道,白胡子抖動兩下,極為激動。“不管她是朱七還是逍遙,我都要她死。”
“君上還請息怒,犯不著再為此事傷神。”李剛文恭敬的低頭作揖,勸慰道。
“李易那廝如今法力強橫,他成為戰神,以為自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別丟了性命。若他無法緝拿朱七,有的是辦法讓他卸下寶座。”老君嘴角一笑,有股陰森的感覺。
“小仙覺得,也許他定會竭盡全力的捉拿朱七,以此鞏固自己的戰神之位。李剛文將自己心底的想法說出,也不怕自己言過其實。
“雖如此,我們也不得不防,興許其中有詐。”老君的眼底有一道深沉的幽光,與他一身仙氣極為不協調。
“若不是西王母允許,李易也沒有這個能力。李剛文憤然道。
“如今西王母獨大,無法再保持中立位置,給自己留有回旋的餘地。西王母為人恨厲,隻怕也不會輕易放過朱七。不過,即便如此,我也要親手手刃她。”老君麵色一整,嚴厲道。
“謹遵您的吩咐。”李剛文知道,他不用再說什麼,隻需按照太上老君的吩咐去執行便可。
“你帶人隨李易下凡,監視他的一舉一動,若是發現朱七的蹤跡,凡是她的同黨,格殺勿論。”老君眉目一挑道,一切都要策無遺漏。
“是。”李剛文鄭重點頭,才轉身離去。
天界的大動蕩,朱七不清楚,更無法預測到那些與她息息相關的人的未來。
天界一天,人間一年。
這樣的時間差距,對凡人來說,何其短暫。
朱七從高空墜下時,風從身體四周刮過,將她衣袍吹的烈烈作響,也將她身體的溫暖吹散,手腳越來越涼。
“人間雖不如仙界精美,卻能讓人生出一份親近之情。”朱七目光環顧而下,眼中露出一種憧憬:“能棲息於此,倒是一種幸運。”
她本想再拿一些珠寶玉釵放身上,到一個新地方,金錢是必備之品。隻是還未來得及動作,就掉入人間,真他/媽背。
正在感歎之時,忽聽一人道:“若你死後,估計什麼也不剩下,飛灰煙滅,竟不怕?當真是好膽識!”
厚重的嗓音有些熟悉,卻根本無法分辨是何人。
低沉的嗓音像是刻意壓低一般,讓人無法分辨是男是女。
隨著話音一落,朱七便覺得自己忽然以雷電之速墮落,極速的波動使人再也看不清人間的景象,浮光掠影,劇烈咆哮的風,成了她唯一的夥伴。
“我很怕死!即便五界沒我的容身之處,我也要好好活著。”朱七無謂一笑,說害怕死,但對身體下方的危機,卻不屑一顧。若不是術法耗盡,她也不必任由下降的速度。“未來的一天,我一定要站在眾神之巔,淩駕萬物之上。”
“好誌氣,就不知道你能否到達那一高度。”男子再次嬉笑出聲,那個聲音不大,飄散在風中。
人的情緒總是容易被外物左右,當腐爛的氣息代替激情,便隻能默默等待死亡。
可是,朱七絕不是放任‘低迷’情緒的人,自動調節一身的陰霾。
就好似紅塵中的人,同樣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
當全世界都放棄他們,當他們清楚的知道,所有人對他們不屑一顧時,凡人能奇跡般的充滿生機,自動修複一身的傷痕,再次充滿陽光,就像從未黑暗過。
即便被五界排除,即便被神遺棄,她們依舊輪回著,以不同的姿態出現。
“拚盡全力。”朱七將朱壁牢牢抱在懷中,對於環繞在身邊那人的身份,她不好奇。
這人無非就是仙魔妖三界的,能用這種秘術傳音反正沒有惡意。
她心放寬不少,低頭巡視地下的場景,看到一座座古樸恢弘的碉樓紅閣,一條條波光粼粼的河流,連原本渺小的山峰都變得巍峨無比,高聳入雲。
距離地麵越來越近,感覺空氣刮過身體時,竟像堅硬的利刃劃過肌膚,雖沒有劃開口子,速度卻明顯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