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際驅馳
逼宮若是成做了,是太後勸諫皇帝遠奸佞,誅妖孽的典範事跡。逼宮失敗,就是後宮幹政的典型案例,便是憑太後這樣的身份,後半生也要被幽閉在自己的寢宮之中。
太後木無表情地道:“哀家是為了皇兒好。起來吧。”她要叫那人知道:他再怎麼權勢滔天,也不過是個男寵!皇帝一時意亂情迷,縱容於他,可是她這個太後豈能袖手不管?同時,她也要讓男寵知道,皇帝九五之尊,豈是區區一個卑賤的男寵可以壓在身下的?!誰敢把皇帝的那地方當女人的那地方來用?!
也許,殺了那男寵,皇帝還能變回正常的男人,趁著皇帝尚在盛年,盡快納娶新後,還能生幾個嫡孫出來!
太後漸漸走出了思寧殿,想:她忍了這麼久,那男寵卻越發的張揚得意,步步進逼,太皇太後祭祀下葬大典,男寵竟然敢冒占皇後的上香位置,還敢稱她“母後”,自稱“兒臣”,下一步,那男寵是不是要蠱惑皇帝直接納他為後?那男寵氣焰囂張,咄咄逼人,她不能再容忍下去,不能再退讓了。
尤其賀月在朝堂上暈厥,也使得太後的容忍,忍到了極致。
是時候,該出手了!
成德皇帝是很勤於朝政,是很操勞國事。但是皇帝身體虛空,都是因為操勞國事,積勞成疾所致嗎?
當太醫們回稟說皇帝是因過度操勞國事,而致身體虛損時,太後並沒有多說話。她不說話,是給皇帝留顏麵,若是叫大臣們知道皇帝是被男寵淘虛了身子,以至暈厥朝堂,皇帝顏麵何存?
皇帝每過幾個月就要跟男寵躲進菁華宮裏幾天幾夜不露麵,這情況,太後豈能不知?皇帝精精神神,滿臉歡喜地進去,幾天後臉青麵黑,萎靡不振地出來,太後是過來人,豈能猜不出內情?
皇帝的身體更來越差,情況越來越危急,太後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兒子被那男寵榨幹!明知出手對付男寵,對自己凶險異常,太後也不能繼續坐視放任了。
她要救她兒子。
病後回府第一晚,有貼身內侍提醒,賀月倒也睡得早。第二天,內侍再勸,賀月便有些故態發作,光顧著看奏折,全不聽勸。風賀響響走進風染的臥房之中,向賀月跪下,稟求道:“父皇,天晚了,該歇息了。”
賀月渾不在意地揮揮手道:“你下去吧,我再看看奏折便睡。”
風賀響響仗著父親疼愛,父皇也寵他,便站起身,走上前,輕輕從賀月手中把奏折抽了出來,合上,放回到書案上,說道:“父皇,安睡了吧。這樣熬夜,父親在家時,又該念叨你了。”頓了頓,又大著膽子道:“父皇此病,便是父親外出太久,沒人管束父皇,才讓父皇操勞過度,虧了身子。父皇再不多歇息,等父親回來,見父皇憔悴了,又該怪響兒沒有代他管好父皇……”
風賀響響還沒說完,賀月便笑了起來,把風賀響響拉到自己身邊,笑道:“都會拿你父親來壓製朕了!小崽子,朕能叫你管著?”小崽子是風染喜歡叫的,換了由皇宮教養出來的賀月,本來是萬萬喊不出來的,也不知道父親還可以這麼喊自家兒子,有些粗野,卻也覺得親近。
“響兒哪敢拿父親壓製父皇呢?響兒是心疼父皇的身體呢。”
賀月便把風賀響響拉著靠在自己雙腿之間,打量著他。風賀響響有些害臊,微微垂著頭,紅了臉。記得還在很小時,父皇才這麼抱著他坐在腿上,當他六七歲時,雖然還跟父親很親近,但跟父皇已經很少再有這麼親昵的肢體接觸了。
十一歲的少年,身材長得相當高挑,賀月坐著,風賀響響站著,父子倆已經可以平視著說話了。風賀響響繼承了賀月的方正臉形,從那稚氣的神色中已經能隱隱窺見少年的英俊容顏和清貴氣質,同時又隱約地透出一絲倨傲不羈的本性來。
隻是少年的衣著顯得非常雍容華麗,賀月都能看出那衣衫全然是精工細致的傑作,少年身上配戴著相當多的飾品,每一件飾品都極盡珍貴奢華,卻顯得有些修飾過度。
賀月看見風賀響響這一身精致華貴的行頭打扮,心一沉,隻想道:“紈絝子弟!”
帶養風賀響響一向是風染操心的事,這些年隨著國土日益擴展,賀月把心思多放在國事政務上,略有閑暇,又多把心意放在風染身上,實在沒怎麼教導過兒子,最多就是逗兒子玩玩,沒怎麼跟兒子正正經經說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