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際驅馳
風染對什麼風毛聯手,半點也不當真,他一個外臣,也不好跟毛皇後認真爭辯朝堂上的事,見毛皇後並沒有其他的話要說,便要起身告辭,毛皇後道:“風將軍為人頂天立地,承諾之事,一言九鼎,本宮盡都放心。隻是還請風將軍,千萬要好生善待響兒……看在……他是正式過繼給將軍的份上……本宮也會教導他孝順將軍,叫他為將軍承嗣血脈,為風家開枝散葉。”
風賀響響還是個屁大的小孩子呢,毛皇後現在就想到要叫他為風家開枝散葉了,這未免想得太遠了!
風染從鳳棲殿裏出來,回菁華宮的路上想,毛皇後召見他的用意大約是想跟他表明毛家對風染的態度,希望達成風毛聯手輔佐風賀響響繼位的局麵,並且是毛家主動向風染低頭,顯得相當有誠意。風染倒覺得毛皇後這筆帳盤算得甚好,毛皇後看得清楚局勢,也能做出低頭讓步,進退從容。
風染隻是覺得毛皇後召見他的時機選得不太對。風賀響響年紀還小,繼位也不急在一時,毛家沒必要這麼心急火燎地對他表態,上趕著投效討好於他。以後有的是不著痕跡的機會表達態度,犯不著用連夜召見的形式引人猜疑。
而談話中,毛皇後話裏話外,總會聯想到很久遠以後的事,使風染覺得毛皇後的召見有些不太正常,可是風染又說不出哪裏不正常來,想了想便放開了。
回到菁華宮,賀月很自然地便要問問皇後召見的用意和情況。大臣後宮拉幫結夥最是朝堂大忌,風染本就沒想跟毛氏聯手,不覺得自己跟毛家拉幫結夥了,不想賀月煩心,便省略風毛聯手的話,隻說毛皇後跟自己交流了一下教養孩子的事。
賀月聽了也沒有多問,隻是想風染去見過毛皇後,便隨口問了問毛皇後身體如何。風染雖沒有麵見毛皇後,但在簾幕前聽毛皇後說話,覺得毛皇後雖有些喘,中氣倒還足,神誌也非常清醒,想著那喘息,可能是嗆了髒水的原因,多養一養,應該就沒事了,便回說毛皇後身體並無大礙,又說毛皇後甚是想念響兒,叫賀月記著帶風賀響響進宮省親。
毛皇後落水之後一直昏昏沉沉沒有清醒,賀月還有些替皇後擔憂,現在聽風染說毛皇後醒來後,身體已無大礙,便放了心。本來還打算次日散朝後去看望毛皇後,聽風染這麼說,賀月心頭裝著朝堂大事,對毛皇後也著實有幾分厭煩,何況每次去見皇後還要打疊起精神表演帝後恩愛的戲碼,賀月便更加不想去見皇後了,就想著能拖一時是一時,等毛皇後再多養幾天,他再去看望她。因此,賀月便暗中打消了次日散朝後去探望毛皇後的念頭。
不過賀月倒是記著風染說毛皇後想念風賀響響的事,次日晚間回到都統帥府後,便傳旨叫鄭修羽明日帶著風賀響響進宮探視毛皇後,給自己的母後請安。
次日,賀月和風染幾乎前後腳上朝。風染當著朝堂眾臣的麵,上了奏折,簡略地奏稟了這段時間在外調軍和升貶將領的情況,對眾臣質疑他把各地駐軍調來調去,沒事找事的指責,風染並沒有多做辯解,極其傲慢地聲稱皇帝已經授權自己總攬軍政,各地駐軍想怎麼調整,在自己職權之內,無須眾臣超越權限對自己的職權之內七嘴八舌指手劃腳,氣得眾臣無話可說,差點沒把老臣嗆死幾個,大家隻好對風染平素的為官和行事,吹毛求疵地抨擊了一番,聊以泄憤。至於風染跟賀月勾勾搭搭之事,那是皇帝逆麟,眾臣誰也不敢揭這個瘡疤。
風染也不回都統帥府去,怕自己回去一趟,轉個背就走,少不得要惹得風賀響響哭一場,隻一早傳令叫自己的親兵和小遠打點了行裝跟武參讚們在成化城南門等候,風染散了朝,與他們會合了之後,便一路疾馳,趕回了軍營,把停了半個多月的調軍操練,又重新操持起來。
然而風染剛開始恢複操練,便從成化城傳來一個驚人消息。
史記:靖亂五年九月三十日,謐淑皇後因病殯天,享年二十有五。
風染是對毛皇後沒什麼好感,但也沒什麼惡意,聽到這個消息,人卻禁不住懵了。九月三十日,是皇後連夜召見他之後的第六天,自己明明聽著毛皇後的聲氣還好,不過就是嗆了幾口髒水,怎麼會就此病死了?忽然又想起,毛皇後在跟自己說話前,聲氣極弱,曾要吃什麼藥,下人們還阻攔過,大約那藥不是什麼好藥。但是毛皇後吃了藥,聲氣就粗壯了些,自己便以為毛皇後無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