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笨蛋!”
風染側頭向裏,不敢看賀月:“嗯。你就當我是男寵好了,記著偶爾臨幸我一場,解我一些饑渴便是……”他練出了功法效果,身體會越來越渴求賀月,須得賀月來緩解,這個得先留下退路。
需要自己時,便召自己去歡好一場,不需要時,便把自己打發給別的女人?到底誰把誰當男寵?賀月又是生氣又是心痛,完全忘了什麼招惹不招惹,撥撩不撥撩,身子一歪,撲過去緊緊抱住風染,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在風染耳邊說:“你要是男寵,我現在就幸了你,才不管你身子好不好!才不管你願不願意!”
風染身子一僵,賀月便氣笑了:“曉得怕我了?”風染才知道是賀月說氣話,說道:“我就這麼個脾氣,總惹你生氣,你何苦非要找不痛快?”
“我就高興跟你找不痛快!”賀月口鼻的氣息直噴到風染後頸脖上:“我能喜歡你一天,便是一天。等你老了,我的日子怎麼過,不須你來操心!你就操心,你在的時候,怎麼讓我不痛快就好了。你可以不願意喜歡我,可是,你不能阻止我喜歡你,不能阻止我對你好。”賀月把臉埋進風染頸脖間包裹著傷口的布條上,輕輕道:“風染,別想那麼多,喜歡我,一天也好。”
賀月的這個動作,嚇了風染一跳,微微側頭看賀月,忽見賀月的身子露在外麵,披在背上的錦被,斜身過來抱自己時,便掉了,忙道:“天冷,快把被子披上。”
“不披!”
風染在下麵聳了聳肩頭,賀月就死死趴在風染背上不動,風染再聳,勸道:“披上,冷。”風染連一天都不想答允,又想東拉西扯轉移話題,讓賀月心頭又是酸痛,又是冰涼。
隔著條錦被,賀月緊緊抱著風染。不說話,風染能感覺到賀月透過錦被傳過來的溫熱,仿佛也能感受到賀月黯淡的心情。賀月的話,那麼誠摯,也說得透徹,不能不令風染感動,賀月願意跟他隻顧眼前,他又何忍拒絕?心情激蕩之下,身體又受了賀月撥撩,便忍不住道:“你放開……”
“不放!”
“……要抱,進來抱。”
賀月立即放開,主動自覺地揭開風染披在身上的錦被,一下鑽了進去,然後一手拉著被角,好讓被子披在兩人身上,一手便摟在了風染腰上,被窩裏兩條腿不安分地把風染的雙腿夾在中間。一係列動作,敏捷麻利,像操練過一般。
不是一人一個被窩分開的麼?怎麼眨眼間就變成兩個人一個被窩還披著一條錦被?
寢宮裏留的長明燈燭並不十分明亮,恰到好處地照映出兩個人朦朦朧朧的身形,風染回身反摟著賀月,湊過頭,有些涼意的唇瓣輕觸賀月的臉頰:“隻一天?你不後悔?”
“不!”賀月一邊摟緊了風染,一邊使勁把臉頰住風染唇邊蹭,心頭無限歡喜。呃!等等!風染那話的意思,是不止喜歡一天?賀月趕緊糾正道:“是今後每一天!”
風染也摟緊了賀月,隻穿著褻衣的兩個身子緊貼在一起,人不知不覺便倒了下去,相擁相偎在一起。風染還是覺得有些話,要說清楚:“要是哪天,你嫌我老了,別跟我說,隻不理我便是,我自省得……”
話還沒說完,賀月便火冒三丈,想著風染身上有傷,不敢去推,隻手一掀,把被子掀開又坐了起來,惱道:“風染,你混帳!我要喜歡年輕的,好看的,何須找你?!這麼久了,你還是不明白,我心頭喜歡的是你,是你啊!是你這個人啊!是你的全部啊!你懂不懂?你全部都是我的!你到老,到醜,都是我的!”伸手拉開風染右肩上的褻衣領子,那塊用朱墨標記過的傷疤在布條下露出半邊來,隨著時間的流逝,朱墨的顏色已經漸漸淡了,賀月恨恨道:“要不要我再燙燙?給你長長記性?”又重重替風染扯上領子,喘著氣,道:“是不是你沒標記到我,便不放心?你來呀,標記我呀,標記到臉上,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這樣,你總可以放心了?!”
這世上,再沒有一段情話,說得比這憤恨!
一段不留退路的喜歡,和一段沒有退路的喜歡,在兜兜轉轉許久之後,還是相遇在一起,再沒有展轉騰挪,躲藏閃避,終赤膊上陣,坦裎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