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際驅馳
隆安門外的這一方倒是沒看見火光,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被火燒焦後的焦臭味,跪在隆安門外正各自打著小算盤惶恐不安的眾臣們聽見了“著火了”的驚叫,又看見隆安門內側冒出滾滾濃煙,隻覺得天都要變了,完全不知所措。淩江和葉方生傳令下去:打水,救火!陛下和皇後還在門樓上啊!
可是隆安門的雙扇大門還緊閉著,鐵羽軍雖然衝到隆安門前,卻衝不進去,隻聽見那火勢在門內燒得嗶嗶剝剝直響。
風染站在隆安門的門樓前,也是驚詫萬分。想不到鄭家竟然出這個狠招,這是要把賀月和耀乾帝一齊燒死在門樓上!站在門樓下,眼睜睜看著賀月忽然被人從城垛上扯了下去,不知道生死,風染抱著太子不敢輕身涉險,正在著急,回身把太子往葉方生懷裏一擱,向淩江果斷下令:“撞門!”然後風染提著劍,身形複又拔起,直衝門樓之上。
這次沒有了那個武功高手的阻礙,風染順順利利站落在門樓上,展眼一看,門樓上已經亂成一片。
想從門樓上下去,就必須進入樓室裏,下樓的樓梯建在樓室裏。如今,耀乾帝在十多個近身護衛的保護下,站在樓室門口,關注指揮著自己的手下捉拿賀月。雖說合國協議已經到手,但也要抓住賀月,那合國協議才有可能順利實施下去。耀乾帝必須拿下賀月,誌在必得,不容有失。
另一方麵,戰局又發生了變化。那個武功高手和異邦都統領在五個黑衣蒙麵人剛出現時,吃了一驚,落在下風。現在卻在眾兵卒的圍攻之下,扳回勢局,圍住賀月和黑衣人一陣強攻。
賀月把毛皇後護在身後,被逼到了門樓城垛的一個角落裏,四個黑衣蒙麵人護衛在賀月和毛皇後身前,正跟嘉國兵卒打得成一片。另一個扶持著賀月,又借身形,把賀月擋在自己身後。
門樓上怎麼會莫明其妙地出現了五個黑衣蒙麵人?看武功,雖然比那個武功高手略有不足,但也不是庸手。以二敵一可以打得過武功高手。可是武功高手身邊還有個異邦都統領,這異邦人士看樣子竟然是個會家子?隻是異邦人使出的武功極是詭異,見所未見,跟鳳夢武功大異其趣卻叫人防不勝防。再加上另有嘉國兵卒助攻,這五個黑衣蒙麵人就被迫落在了下風。
護住賀月的那個黑衣蒙麵人輕聲問:“陛下,可有恢複?”賀月回道:“我好了,快去幫他們。”他隻是被封了一下穴道,很快就解開了,恢複得快,可是戰場上的情況變化更快,隻是分了一個人來護住他恢複身體上的不適,這些黑衣蒙麵人就落了下風。
那人卻一動不動,仍擋在賀月身前:“他們應付得了。小人護著陛下跳下去?”下樓的樓梯被耀乾帝堵著,想逃跑,隻有跳樓一法。
賀月問:“皇後呢?”
那人遲疑了一下未答。他帶著一個人跳下去已經是極限了,若是同時帶上皇後娘娘,搞不好,自己是無性命之憂,但皇帝跟皇後就要被摔死摔傷。賀月也是明白人,見那人遲疑未答,就懂了,說:“你帶皇後先下,再來接朕。”
耀乾帝急著要把賀月抓在手裏,情況如此危急,哪裏還能等他們先把皇後救下去,又回來再救皇帝?那黑衣蒙麵人和毛皇後一起叫道:“陛下!”另幾個奮力抵擋著嘉國兵卒和武功高手以及異邦都統領進攻的黑衣人,喝道:“快帶陛下走!”越打下去,形勢對他們越加不利。
風染不知怎麼的,對那些黑衣蒙麵人總感覺有些熟悉,那種熟悉,不是風染見過他們,隻是風染感覺到過他們氣息,記得在很久以前,好像在賀月把他賞賜給瑞親王賀鋒之前,那時風染已經恢複了一些淺淺的內力,便常常在自己身畔感覺到有那麼幾道氣息不遠不近地窺探著自己。看見這五個黑衣蒙麵人,風染很自然地就記起了曾經在他身畔窺探的那幾道氣息。甚至能聯想到更遠的時候,在他初入太子府的大年夜那晚,跟賀鋒交手的那四個黑衣蒙麵人。
然而,風染知道現在絕不是開口發問的時候,隻要知道這些黑衣蒙麵人是賀月的人就行了——有些事,完全可以不言而喻。
風染寶劍一揮,運起內力,從嘉國兵卒的後方殺了過去!雖然在救太子時受了不輕的內傷,風染的內力無損,仍舊雄渾深厚,隻是運息之間,內力衝刷著受傷的經脈,泛起一陣陣徹骨劇痛,強運內力,也使得經脈傷上加傷,風染卻不管不顧,直如撲向羊群的猛虎,運使著內力的劍招一出,嘉國兵卒無人可擋,鮮血,斷刃和殘肢一路飛濺,慘嚎,哀鳴和怒罵一路飛灑,風染在滿樓的嘉國兵卒的阻擋下,飛快地衝殺向賀月,他心頭隻有一個念頭,他要救賀月,他必須要救出賀月。出劍無情,劍下的毒辣與殘酷,令人震驚!便是江湖中人,也鮮少能有風染這般的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