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愛將(1 / 2)

作者:天際驅馳

鄭修年一聽,立即有些惡狠狠地道:“這晚了,又跑來幹嘛?”這是大臣的官邸,又不是後宮,半夜三更想來就來!忽然想到了什麼,鄭修年的臉色更是難看了。

風染輕輕嗤笑了一下:“不是你叫他來的?”

“我叫他來做什麼?”鄭修年的臉色越發的難看:“我恨不得他有多遠滾多遠,我會叫他來?!”

“我洗浴那會兒,你跑去跟莊先生說什麼了?”

鄭修年臉色又變了變,想不到風染把自己的行蹤全都聽在耳裏,分辯道:“我是去跟莊先生討個主意。”

“要討什麼主意,不直接跟我商量。”

鄭修年瞪了風染一眼,默然了一會才低聲勸道:“你身上的傷,換下來的布帶上全是膿血,再不趕緊料理了,就由著它爛?你不讓別人看,我給你看看有什麼打緊的?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麼好害臊的?”鄭修年好幾次提出來想幫風染料理下傷口,都被風染拒絕,實在沒法,回到府裏,想莊總管一向主意多,便去找莊唯一商量商量。莊唯一倒是老神在在,說自有辦法。

賀月這大晚的急匆匆駕臨都統帥府,難道是想讓賀月給風染療傷?這就是莊唯一想到的“辦法”?莊唯一果然是跟賀月一條心的,逮著機會就想著怎麼算計他家少主,姓莊的真不是個東西!

風染的臉忽然紅了一下,繼而轉為蒼白,淡淡的容色變得有些慘戚:“我身上……別看了,好歹給我留點臉麵。沒別的意思,修年哥別想多了。”幾次受傷留下的疤,尤其肩脖處被烙下的朱墨標記,都是留在身上抹不去的恥辱印記,他不想被任何人看見。

鄭修年聞言,勃然變色:“他都對你做了什麼?”

“都過去了,沒事了。”

鄭修年脫口而出:“我要殺了他!”

“修年哥,都過去了,沒事了!”風染撣了撣素色帥袍上的灰塵,借著這個動作,恢複了心情和臉色,容色勸道:“咱不稀罕他是不是皇帝,可他如今是鳳夢大陸的主心骨,他要死了,依索雲國現在的局勢,沒人抓得住韁,立即就要四分五裂,索雲國……不是,現在應該叫我國,我國一分裂,整個鳳夢大陸就完了,就要落進霧黑蠻子手裏。”

鳳夢大陸的形勢,鄭修年如何不清楚,隻是一時氣不憤,說的狠話罷了,聞言隻得消聲,跟著撣了撣衣衫,站在風染身後接駕。

賀月仍是換了常服,隻帶著小七和葉方生等幾個禦前護衛和貼身內侍,從都帥府側門悄悄的溜進來,隻是一隊人中,比上次多了個穿著緋色官服,抱著藥箱的太醫。

風染跪下給賀月行禮,被賀月一把拉住:“風將軍受了傷,不必多禮。”

莊唯一果然是想叫賀月來給風染療傷的!鄭修年雖然萬分不樂意賀月親近風染,但風染身上的傷須得盡快料理了,再惡化下去怕要傷了身體,為了這一點,鄭修年隻得忍了。

風染引著賀月進入書房,分賓主坐下,叫下人敬了茶,鄭修軍便揮手,叫侍立著的所有人都退下了,自己也出了書房,返身把門關上,帶著人退得遠遠的盯著,隻留下太醫,在書房外伺候。

等人都退了,賀月便不再矜持,端那皇帝的架子,放下茶盞道:“怎麼那麼不小心,受了傷?”

風染輕誚一笑道:“兩軍陣前,刀劍無眼,受個傷尋常得緊,馬革裹屍還是好的,戰死異鄉,屍體爛成白骨還不得入土都是有的,臣這點傷算什麼?”就是受了點小傷,值得這麼大驚小怪?識字後最先學的是兵法,早就知道打仗是要死人的,其後又是在戰場上成長成熟起來的,風染本就把生死看得淡,又見多了戰征死亡,這些話說來,淡淡的,甚是平常。

“風染!”賀月忽然從主位上竄到風染跟前,近距離地逼視著風染:“你要敢戰死沙場,我要……”

要怎樣?人都死了,還能怎樣?風染的眼神挑釁而嘲諷地瞪著賀月。

“……我要把你拖回來,葬進朕的陵墓,然後詔告天下,你是朕的愛妃……”不,風染一定不會喜歡也不會稀罕“妃”這個封號,但是他們之間,除了帝妃關係,就隻有君臣關係了,生怕風染被“愛妃”兩個字惡心到了,趕緊糾正道:“……不,是朕的愛將!生不能同寢,死要同穴。”傻子也聽得出,賀月嘴裏的愛將,不同於一般愛將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