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霜霜不知道紫鳶為何問這個,還以為這丫頭被鬼纏上了,便取出一張符給她。
這話要擱在昨天落實“美人兒”的身份以前,紫鳶也許會讚同,不過現在她搖了搖頭,頓了半晌,才拿著那張符問馬霜霜。
“這個……如果是對付亂葬崗上的厲鬼,有用嗎?”
馬霜霜輕蹙眉頭,點頭說:“應該能護你周全。不過,你問這些到底想做什麼?亂葬崗上陰氣極重,你一個女孩子,該不會想……”
“沒有啦!”紫鳶連忙擺手,露出天真的笑容,將馬霜霜的懷疑搪塞過去。“馬姐姐你好好休息吧,我要跟師傅去做早課了。”說罷,紫鳶就溜去了練功場。
碧草山莊從未有過女弟子,除了柳家小姐以外,還沒有女人上過這練功場,所以紫鳶一來就受到了眾人的關注。何況,她還是被莫思幽收入門下的開山大弟子,更讓一些不明真相的人揣摩她身上究竟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沒見過女人嗎?停下來做什麼?”朱隱對底下弟子嗬斥道。
那些人才反應過來繼續練習。
紫鳶瞪了一眼朱隱,懶得理他,隻管在人群中尋找莫思幽的身影,然後就像一道風似的衝過去抓住莫思幽的胳膊。
“師傅——”
莫思幽看了她一眼,抽回手淡淡地說:“你來遲了。”
“誒,那個,我……”紫鳶心虛地垂下眼眸,沒有說她是在馬霜霜房裏多待了一會兒。
莫思幽風輕雲淡地說道:“按規矩去紮馬步,一個時辰。伯夷,你隨她過去。”
“誒?師傅……”紫鳶看莫思幽不再理她,一臉鬱悶,隻好跟著伯夷去領罰。這紮馬步不僅要耐久,還得頭頂一個盛水的碗,保持平衡。伯夷就陪在她旁邊,倒算是給她解悶。
伯夷也是從小被送進碧草山莊當門徒的,一直就隨著莫思幽,在眾弟子中算是和莫思幽較親近的,卻也不太敢直視莫思幽。因是莫思幽外表那拒人千裏的淡漠,讓人總存著一分畏懼之心。但伯夷心底下是很佩服和尊重這位四師兄的,無論是修為還是為人,莫思幽都在眾弟子中屬上乘。
所以伯夷很不服氣地說,昨天那場比試過後,他聽見幾個和朱隱在一起的弟子,說莫思幽是故意在師傅麵前陷害朱隱、得了便宜還賣乖之類的,頗有些憤慨。
“其實他們才是嫉妒四師兄。四師兄長得好看,功夫又好,不僅師傅看好他,就連我家大小姐也……嘿嘿,四師兄極可能是咱們碧草山莊未來的姑爺呢。”
話音剛落,就聽見“啪”的一聲脆響,紫鳶頂在頭上的水碗掉了下來,摔得稀巴爛。
未來的姑爺?
紫鳶睜大眼睛瞪著伯夷,頗有些惱意。
“小師侄,你沒事吧?”伯夷還傻乎乎的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撓了撓頭,一臉關切地看著紫鳶。
“當然有事了!”紫鳶叉著腰,氣呼呼地說。什麼破小姐、破姑爺的,莫思幽是她莫紫鳶的,不管多少年、多少世、多少身份轉換,這一點絕不容改變。他怎麼能是碧草山莊的姑爺呢!
不過她還沒教訓伯夷一頓,就見莫思幽走了過來。他看見地上摔碎的碗,皺了一下眉頭。
“不是讓你好好紮馬步嗎?”
紫鳶瞟了一眼伯夷,都怪他亂說話。
“基本功這麼差,看來得多練一個時辰。”莫思幽冷著臉轉身,又頓了頓,“練完之後才準吃飯。”
紫鳶歎了口氣,目送著莫思幽的背影,心底湧起一抹酸澀。還是這樣的他,冷冷冰冰,不留情麵,不喜歡多說話,總是給人一個冷漠的背影,還有,終究是看不到,落在他身上的那一抹渴望的目光……莫思幽,果然是不管過了多少世紀,那骨子裏的東西也不會改變麼?
“小師侄,我……”伯夷覺得這跟自己脫不了幹係,撓了撓頭,一臉歉疚地看著紫鳶。
紫鳶回過神來,聳了聳肩,總覺得這個稱呼有點奇怪,就讓伯夷叫她的名字。不過她還是乖乖地紮上兩個時辰的馬步,雙腿就像要斷掉了一樣,簡直是拖著身子回房的。至於午飯,過了吃飯的點兒,那就更不用想了。在這些名門正派之中,時辰都是有嚴格規定的,誰讓她自己放著好吃好喝的座上賓不當,非要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呢?
不過這兩個時辰也不算百搭。紫鳶倒在床上,一邊摸著空空如也的肚子,一邊想著從伯夷那裏套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