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夫人剛剛對周大生講的話,也引起了柯寒的注意!他頓了頓神,很自然地對老周家的人說道:“要說這絲綢啥的,我還真有辦法,既然周老板新開了布廠,我也可以為你牽線搭橋,至於酬勞啥的,你不要這般仇視便了!”
周大生聽了,果然就眉開眼笑的了。
夫人也鬆了一口氣,隨即就囑咐英子快去洗洗,莫要傷風了。
那個叫三郎的、站在一旁的英子的哥哥,卻是滿臉的不快。
英子忽然間想起,剛才回來的路上,被雨淋了,督察的麵頰好像有些發燒,燙得厲害,便推開母親的手,閃了。
她不是去洗澡,而是趕緊衝到灶間,切了幾片生薑放進一隻紫砂壺中,用糖茶泡了,端了過來,直接遞給柯寒,命令似地說道:“趁熱喝了吧,剛剛被雨淋著了,衣服還濕著呢,趕緊去洗洗吧,爹,就借用您的木盆了,讓督察大人在這衝個澡吧,恩,換洗衣服,就臨時穿咱哥的吧……”
小丫頭一迭聲地,然後就跑裏跑外地忙乎,那樣子,分明就像是小媳婦要給相公更衣沐浴了,簡直就讓老周夫妻倆大跌眼鏡,他們二老可從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
然而,柯寒還是笑笑,當著丫頭的麵,將薑湯喝了。
英子就站在一旁,呆呆地,很享受的樣子,望著柯寒將最後一滴薑湯喝完,這才滿意而又放心地笑了。
趁這當兒,柯寒又很內斂地抱著雙手,向周大生和他的家人告辭。
他看到英子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心中已經很是滿足了,隻是,留在此地,確有諸多不便,更何況,自己還有公務在身,留宿在外,是被嚴令禁止的。
至於英子小姐,柯寒的心中是這樣想的:給她的寧缺勿濫,眼下,寧可讓妞惦念著自己,也不可讓妞厭棄自己。新交的朋友,特別是女孩,怎麼能夠一下子讓她為你做更多呢?以後,會有機會讓小丫頭大獻殷勤的!
這時,三郎走了過來,主動搭話道:“這樣吧,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你們都忙,別耽誤了自己的事情。”柯寒很紳士地笑笑,他才不想跟這有著一個好似東瀛人名字的家夥呆在一起呢,哪怕就是三五分鍾也不行,於是,便當場婉言謝絕。
英子很明顯地有些失望,她噘著嘴巴,送給柯寒一件披肩,讓他遮擋住因為雨淋而弄濕弄髒了的衣物,悶悶不樂地鑽進自己的房間,朝樓下的那個已經走遠了的督察窺視,心中卻又莫名地感動著。
“嘟、嘟、嘟!”門被輕聲地敲響了三下,母親推門進來,問道:“英子,告訴媽,你對這個督察的印象如何?”
聽了這話,英子的臉一下子就紅到了脖子根,她嗔怪地答道:“娘親,你怎麼也這般問孩兒啊?”
“你哥哥三郎說,朝廷裏根本就沒有督察一職?”母親的問話竟然讓英子差點吐血,“我總覺得,這個人的身份很特殊、很複雜!讓人覺得捉摸不透,以後交往可得注意點!……”
英子不滿地哼了一聲,提著衣物,洗澡去了。
樓下的大廳內,周大生喊住就要邁步外出的三郎,說道:“又要幹嘛去啊?什麼時候,你能把你的臭脾氣改改就好了。”
“我總得探探,他究竟是幹什麼的吧?”三郎不無焦慮地答道,“一開始,我就感覺這人有點怪,他的身份、他的背景,什麼都是謎!”
周大生沉默良久,還是堅決地搖搖頭,然後很困惑地追問三郎:“就你對東瀛的了解,按你的想法告訴我,今天,找英子麻煩的人會是誰呢?”
三郎一愣,盯著眼前的養父,笑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三郎!”周大生一字一頓地道,“說真的,我從不後悔自己告訴了你的身世,當然,領你回來的時候,你也有七歲了。”
“不,是六歲半!”三郎很生硬地打斷老周的話,補充道,“那是一個雨天,你告訴我的,我生父母因為身染瘧疾,不治身亡留下了孤獨的我。”
“記得就好!”周大生點點頭,繼續道,“能告訴我,最近一段時間你在忙什麼嗎?你記不記得,咱爺倆有多久沒在一起好好說說話了?我想聽聽你對你的同胞追殺英子的事件的看法。因為我很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下這麼大的決心,難道,我家英子掌握了他們什麼秘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