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你情我願的幽會嗎?慕容樹突然臉色一變,隨著那女孩越跑越近,他的臉色也越來越黑。
桑尼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一陣風刮過身邊,眼前一花,身邊的慕容樹低咒一聲已跑向那女孩子。
待看清那女孩兒的容貌,桑尼怒吼一聲撲向追過來的男人。
那個男人隻見一個黑影一閃,臉上猛地被擊中。
他正在疾跑突然受到反擊的力量,身子被大力的摔了出去。
那男人倒地半響竟掙紮著站了起來。
桑尼冷笑,被他這樣一擊還能站起來的人,一定是練家呢,正好拿他練練手,如果是一擊就倒的人,反倒無趣。
慕容樹看著懷裏已嚇得分不清狀況的女孩兒,又驚有恨,見她還在不管不顧的掙脫他的懷抱,狠狠地道:“歐月兒,你為什麼在這兒!”
歐月兒聽到他的大聲呼喝才慢慢回神,看清眼前的人才“哇”得哭出聲來,慕容樹把連泥帶沙弄了一身渾身抖成一團的歐月兒緊緊摟住。
一雙狠戾的眸子看了看那男人對桑尼道“你知道怎麼做吧!”桑尼點頭,紅紅的眼睛瞪視著那男人,石頭般硬的拳頭狠狠的落在男人身上。
慕容樹黑著臉把歐月兒抱回別墅樓上的一間臥室,把她放在床上坐好。吩咐從一進門就一直跟在身邊的這裏唯一的女人,一位做飯的李嫂為月兒清洗。
月兒卻緊緊抓住他的衣角不放。她此時驚魂未定,身體還在微微顫抖。
看著抓著他衣角的手猶在顫抖,慕容樹用手抬起歐月兒的下巴,入眼的是——一張蒼白的臉上沾著泥沙,滿臉的淚痕,眼裏裝滿了恐懼,滿眼的淚水在下一刻就會流下來,已經咬出血的嘴,嘴唇輕顫著。
看著他的眼神裏充滿了乞求,讓他心裏一痛微微皺了下眉,輕哼了一聲,咽下了已到嘴邊的斥責的話。
慕容樹看了看李嫂,李嫂會意低下頭退了出去。
慕容樹慢慢蹲下身,月兒看著他不帶一絲感情的臉,看向他黑黑眸子,依舊是冷冷的,一絲期許瞬間化作百萬種委屈、千萬種絕望。
歐月兒低下頭捂住臉痛哭出聲,此聲勢,勢不可擋。
慕容樹一愣,又見她下顎流下了混著泥沙的黑色淚滴,不覺輕笑出聲。
歐月兒聽見,卻不抬頭隻覺得更委屈,哭的聲音更大。
慕容樹隻是靜靜的看著她,臉色卻柔和了許多。
待她哭累了,慕容樹坐到她身旁,他的腳真的麻了。
看著低著摳著手指,還在抽抽搭搭的歐月兒,他還真沒看出來原來她是個這麼能哭的孩子。
小時候每每哭的時候也隻是輕輕抽噎的,委委屈屈的樣子真的讓人憐惜。此時的哭,聲勢之浩大當真讓人瞠目結舌。
歐月兒隻覺得這一場哭,哭出了多年的壓抑在心裏的委屈。她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抬頭看了看慕容樹,見他正靜靜地看著她,臉上的冷靜讓人心寒。
她把目光移向一邊,斜斜的看了看他道:“叔叔出去吧,我要洗澡。”
看著剛剛還大哭的歐月兒,現在換上了強撐著的平靜的表情,慕容樹心裏隻覺好笑,忽然看到她脖子上一處紅色的吻痕,臉色瞬間黑了下來,眯著眼道:“為什麼不在家?為什麼會在這兒?為什麼和那樣的男人在一起?為什麼這幅鬼樣子!”
慕容樹越說聲音越大,最後的一句話簡直是嚷了出來的。
歐月兒嚇了一跳,看著他滿是怒氣的臉,心想,回來後都沒好好的說上一句話,現在她遇到這樣的事了,也不安慰,還這麼凶……
心裏不覺得一酸,嘴裏也是苦苦的味道。
看著她強忍著不讓眼裏的淚掉下來的樣子,牙齒又緊緊地咬住了結上血痂的唇。
慕容樹站起身用手捏住她的下顎大聲道:“說話!”
看到她更用力地咬著唇,牙齒已深深陷入舊的傷疤裏,新鮮的血液慢慢流下來,慕容樹手上用力怒喝“鬆開!”
樓下,桑尼已經回來了,那個男人被他打到報廢。當然不是死的意思,他不會讓那人渣髒了雙手,他的雙手是用來保護先生的。
桑尼聽到慕容樹的吼聲,很意外,他的先生一直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一向冷酷的他,獨具掌握一切的氣場,從未在任何人,任何事麵前變色的他,今天在這個小女孩麵前失控了?
歐月兒倔強的看著彎腰站在麵前的男人,此刻他的臉上哪還有昔日對她的寵愛之色,冷下心,鬆開唇道:“放心,我怎麼會因為對我毫不關心的人的話,做出傷害自己的事呢?你出去吧!”
慕容樹眯了眯眼,慢慢鬆開手,看著被他捏得紅紅的她的下顎。終於悶悶的出了一口氣忍下了將要說出的話,冷漠的看了看她,轉身離去。
歐月兒再也忍耐不住,淚水決堤般流下,隻是這一次她沒有哭出聲。
隻是任由淚水衝刷著她的委屈。
她真的覺得好委屈,總覺得人生就注定要艱難的,她也不怕自己的人生更艱難,可是為什麼就沒有那樣的一個人呢?
那樣的一個人,能在第一時間就捕捉到她情緒的變化,在她受委屈的時候,願意將她輕輕的擁入懷中,用最溫柔的話語來安慰她。
人生有了那樣的一個人陪伴著,她還會懼怕什麼呢?
再多的苦難她也可以一笑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