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妃身體微顫，連忙回答：“臣妾惶恐。不知皇上前來，素顏迎駕，衣衫也不得體，臣妾……”
慕容珣背著手打量著跪在地上的辰妃，這樣麵聖的確不夠莊重，她的確是毫無準備。想想也是，六皇子的忌日，他從未來過。因為不願看見一張悲苦的臉……
可是今天，看著那些有皇子的女人們在一起爭風吃醋，也真是夠了！那些女人做什麼，都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倒是把他這個皇上當成了爭權奪利的工具！
還是辰妃這裏好，幸好還有一個無子的！
於是他親切的上前扶起辰妃，笑了笑：“愛妃嚴重了，你服侍朕這麼多年，還那麼在乎儀容做什麼？來，今日夜色清朗，正好陪朕出去走走！”
辰妃不覺，恍然間已是月上柳梢頭了。
連忙喚沉香取來絲鍛鬥篷，恭敬的隨皇上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殿內才人影一閃，迅速淹沒在夜色之中。
二人信步來到前院的回廊上，慕容珣撫了撫胡須，突然問道：“愛妃覺得，朕的幾個皇子裏哪個最優秀？”
辰妃聞言心裏一陣刺痛，他早已忘記了那夭折的六皇子吧！
麵上卻還是恭謹的答道：“雖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可是皇上的兒子們卻都很優秀呢！”
慕容珣笑了笑：“哦？你真這麼認為？那你就來品評一下朕的兒子們！”
“這……”辰妃麵露難色，見皇上態度堅決，隻好謹慎的說道：
“東宮太子文韜武略，最是聰慧，頗有皇上年輕時的風範；二皇子勇猛無畏，亦是可造之材；四皇子秀外慧中，最是體貼聖上；五皇子鎮守邊關，軍功赫赫；七皇子卓然超群，灑脫自在。”
慕容珣又笑了笑：“嗬嗬！照你這麼說，朕的兒子們還真是優秀得緊啊！”
說完，卻又不笑了。
辰妃也不知皇上在想什麼，不敢搭話。
二人就這麼站在廊道上。許久，慕容珣才緩緩開口：
“可在朕看來，太子無德，不思進取，隻知結黨營私；二皇子魯莽，沒有頭腦；四皇子膽小怕事，不敢擔當；五皇子倔強耿直，生母身份卑賤；七皇子胸無大誌，不堪重用！”
接著，慕容珣歎了口氣：“可惜了霖雉啊！德能皆備，最具朕當年風骨。眾皇子中，朕本最看好他，可是他卻……”
可是三皇子慕容霖雉卻早已出家，不問紅塵之事。這，正是慕容珣心中之痛。
辰妃沉默半響，小心的說道：“也苦了德妃姐姐……”
慕容珣聞言不耐的說道：“提那個賤人作甚？要不是她教導無方，霖雉也不會如此任性！”
言語之中一點悲憫之情也沒有。
想那德妃，當年也是皇上身邊極為得寵的妃子，就連中宮皇後都忌憚三分。可如今隻能在那冷宮之中苟延殘喘。而曾經那麼寵愛她的皇上，現如今再次提起她，除了厭煩，再無其他。
自古最是無情帝王家……
辰妃失神的抬眼望著彎彎的新月，正安靜的掛在天空，看著這人間的悲歡離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