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堡梨院大清早
:“你不要命了!”黎霧手裏拿著從莫音房中找到的香料剛踏進隔壁房間,見蕭寒逸又不聽他的醫囑私自在胳膊上割開傷口放血,氣的大叫起來。打掃院子的小廝和婢女們已經對總管大人的大喊大叫習慣了,從少主回到堡裏開始到現在已經有七八天的時間了,他們溫柔隨和的總管像是著了魔似的,一反常態每天都要大喊大叫上好幾回,有的時候甚至還會摔東西,起初他們也不習慣,不過過了這幾天已經漸漸習慣了,他們還發現皺著秀眉生氣的總管大人更顯美豔動人。:“阿、阿霧,音兒怎麼樣了?”總管的怒吼之後跟著響起的一定是少主那顯的微弱的聲音,院子裏的小廝和婢女們怕被波及都一個接著一個的退了出去。:“莫音那裏有我和端木師兄支應著你放心吧,你還是多擔心擔心你自己吧。”黎霧把香料點燃放進香爐裏,這種香料叫做“荷露”,有滋養、調息的功效,他是特意拿過來的。:“我、我身體好的很,流、流點血沒、沒事。”:“你還敢說沒事?”聽蕭寒逸這麼說,黎霧當時就火了,他咬著牙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後,衝到他麵前,抓住蕭寒逸還在流血的手臂開始獅子吼。:“你要是想死,就死遠點,別在我眼前把自己弄的半死不活的。”邊吼,黎霧邊從桌上放的藥箱裏拿出繃帶和傷藥給蕭寒逸新割開的傷口包紮,本來因為生氣不想給他包紮傷口,終究還是不忍心。:“隻、隻是流點血而已,別、別大驚小怪的。”麵對黎霧的大吼大叫擔心不已,蕭寒逸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看他這麼不知道愛惜自己,黎霧是又生氣又心疼,剛想再吼,就聽蕭寒逸說道:“阿霧,你快看,種子已經發芽了!”不用他說,黎霧也知道花盆裏的紅桔梗發芽了,望著那血紅色的嫩芽,再看看臉色越來越蒼白的蕭寒逸,黎霧萬般憂慮。:“你們倆嚷嚷什麼,還想不想讓我姐姐好好休息。”初晴氣呼呼的推門進來,張口就開始數落黎霧和蕭寒逸,她在隔壁和四侍婢照顧姐姐,剛把藥喂完就聽隔壁傳來黎霧的聲音。:“對不起,下次不會了。”蕭寒逸見到初晴便搖搖晃晃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哼!”初晴看都沒看他一眼就回隔壁去了。:“阿寒,你何必這樣呢?小師嫂做的也太過分了。”想起這些日子來的種種,黎霧都替蕭寒逸感到委屈。雖然晚上蕭寒逸是睡在莫音房中的軟榻上,但白天的大多數時候初晴是不允許他靠近自己姐姐一步的,就算是晚上初晴通常也會守在莫音身邊,好象蕭寒逸是洪水猛獸般的防備著,在冥堡初晴簡直就是反客為主,對他這個主人不但沒有半點客氣。被初晴稱為沒血、沒淚、沒心、沒肝、沒情、沒愛的大混蛋的蕭寒逸,隻能每天可憐巴巴的和栽種著紅桔梗種子的白瓷花盆躲在角落裏呆著。黎霧看不下去與初晴發生了好幾次口角,他是生性隨和,從不與人計較什麼,但蕭寒逸與旁人不同,他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對於無親無故的黎霧來說,蕭寒逸如同他的親弟弟一樣,弟弟受委屈做哥哥的又怎能袖手旁觀,隻是蕭寒逸大多數時候都會先向初晴認錯,見到他那小媳婦般委委屈屈,唯唯諾諾的樣子黎霧是又心疼又惱火,可也沒辦法,誰讓他這個弟弟先虧欠了人家姐姐的。:“你呀!阿寒,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在這樣每日放血的話,你的性命就難保了,我說的是真的,沒開玩笑。”黎霧抓住蕭寒逸雙肩情緒三分激動、三分擔心、三分悲傷、一分恐懼的說道。:“阿霧,和你認識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你的手勁這麼大。”蕭寒逸扯動嘴角露出看在黎霧眼裏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一定會治好莫音的,即使沒有紅桔梗,我也能解她身上中的毒,你相信我。”黎霧抓住蕭寒逸的雙手不自覺的又加了幾分力道。那抹笑使黎霧產生了蕭寒逸要消失的錯覺,便不自覺的許下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諾言。:“阿霧,你我都清楚,除了紅桔梗沒有任何東西能救音兒,我虧欠她的已經夠多的了,現在有機會能為她做點事,我心裏也好受點。”蕭寒逸一抹苦笑掛在唇邊,一副贖罪的模樣。:“好了、好了,暫時不說這個,就算你要救莫音也得先把自己的身體養好吧,來,快把藥吃了。”黎霧放開手扶蕭寒逸坐下,身手從身上拿出要瓶,打開倒出顆藥丸遞給蕭寒逸,又倒了杯茶給他,蕭寒逸到是很聽話的接過藥丸吃了下去。頭兩天他可不是這麼聽話,他怕那些治療內傷的藥會影響自己的血,從而無法養活紅桔梗硬是不肯吃,是黎霧費盡唇舌又拉來端木雪蠶再三保證他才肯吃的藥。:“阿寒,等紅桔梗開花少說還有一個多月,照你現在的狀況用不了十天就會有性命危險。”秀眉糾結,黎霧雖然萬般不想這麼說,可這是事實他必須說出來,必須要讓蕭寒逸知道嚴重性,同時他也要盡快想出兩全的辦法,即救了莫音,也能保住蕭寒逸。蕭寒逸什麼也沒說,雙眼直直的盯著花盆中的那點紅色嫩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