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荒原兄弟(1 / 3)

進來的是連任和他的爸爸媽媽。我覺得心裏挺不是滋味,連媽媽說:“這不是,一聽說啟航回來了,針也不打了,非得過來,攔都攔不住。”

我細細的打量著連任,他穿著棗紅色的羽絨服,黑色的長褲,白色的奈克旅遊鞋,頭上戴著棗紅色的針織帽,一條銀灰色長圍巾圍住了半張臉,眼鏡換成了金絲框的,又黑又瘦,很疲憊的樣子。

要是在以前,這一屋子人,一定熱鬧的快翻了天,今天卻不行,哪裏還歡樂得起來?我“阿姨”趕緊把連媽媽讓到了她的臥室裏,連爸爸和我老爹也跟了進去。

我幫著連任往下卸衣服,止不住的眼淚在心裏流,最後終於忍耐不住了,我騰身把他按倒在沙發上:“你說!你是不是跟我裝熊?臭小子,拉兩潑稀屎算什麼?你起來!打我!”

他也笑著往起掙紮,剛一叫勁,手捂著肚子又坐下了:“嘿嘿,不行!我打不過你,你們家除了媽以外,包括老姐在內,都能倒著走路,我早就服了。”

我鬆開他問:“吃飯了沒有?有鍋包肉。”

他說:“我吃完了,你不用管我。你和哥吃去吧,我是見到你們就開心。”

我在旅行兜裏翻出一袋魷魚絲撇給了他,然後和長奇兩個人,把剩下的半碗飯兩三口就扒拉進了肚子裏,順手把飯碗一推,讓老姐一個人拾掇。

我看連任身上裏麵也穿著紅毛衣,就問他:“你怎麼跟紅色鉚上勁了?你看我老姐,人家那全身上下都是黑糊糊的,打扮的象個巴黎聖母院修女似的,我前天還鼓勵她把臉也染成黑色,然後專門在晚上出去溜達,保證鬼都離她遠遠的繞著走。”

長奇說:“我到是建議你把自己的臉染染,染成紅色,象關二哥似的,又配套,又威風。”

連任聽的哈哈大笑。說:“我媽老迷信頭子,說紅色辟邪,非得讓我穿,我是琢磨透了,人那,都是從腦筋開始老的,去年我就說:你們再給我生個弟弟或者妹妹吧,省得我不在家,你們寂寞。你們猜猜他們怎麼說:哎喲,那多丟人那?我們老了,就等著抱孫子啦。真沒勁!而且多愁善感,還動不動就拿眼淚來威脅我。要是依著我,就來黃色,穿的和地皮一樣色,我一出行,眼神不好的還以為是山搖地動了呢。”

連任捏著細聲學他媽說話,學的妖妖道道的,把我們都逗樂了。長奇說:“我是什麼顏色都行,屬於變色龍一類,心情不好的時候,搞搞倒行逆施,冬天穿白色,夏天穿紅色,別讓人一下子看透了,那才叫真沒麵子。”

連任說:“得了吧你!你還有什麼麵子呀你?大嫂跑了一個又一個,你還在睡夢裏,卻早就讓別人把你看透了。哪回不是甩你象甩鼻涕似的。”

我聽著連任的話有點變味,就轉換話題,說:“玉麵郎君的靴子得換了,你幫我搞一雙。”

他繼續往嘴裏填魷魚絲,一邊把腳抬起來:“諾!就剩下這一雙了,雙加永不磨損的。”

長奇沒有說話,他知道原來連任不這樣,都是毛病鬧的。好在連任也覺察到了,往沙發邊上靠了靠,說:“大哥,坐我傍邊吧,我可不想甩你,留著還有妙用。”

長奇在連任的身邊坐下來,連任就靠在他的身上。長奇說:“告訴你啊老疙瘩,大哥好幾天沒殺人了可。再惹我,我就回自己家砸玻璃去我,一塊都不留。”

我扔給長奇一袋魚片,自己也撕開一袋,問連任:“我說你是不是還得回那鬼地方打針去?今天讓爸媽回去,我侍侯你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