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還沒遇到你們,我們被霹靂堂抓了起來,好不容易逃出來,我又暈倒了。她想一個人引開霹靂堂的追兵,就把我留在一個倉庫裏。辛虧我醒來的及時,要不然……恐怕就再也見不到她了。”景天深吸一口氣,倒了一碗酒,仰頭灌下。
“還有在唐家堡的時候,我被人用暗器所傷,全身上下密密麻麻全是傷口,她竟用嘴將暗器一個一個吸出,她中的毒反而比我要重了,要不是花楹,我們都活不下來。”景天看著自己的手,淡淡笑了。
“唐家的人那麼對她,她被排擠,被欺負。那時我就想,隻要有我在一天,便不再讓她受這樣的委屈。”景天用手撐了頭,苦笑道:“這一路走來,你也都看到了,我跟她總是……很不合的樣子。我知道她生我和小葵的氣,但小葵對於我,隻是妹妹,她怎麼不明白?”
景天望著遠處,忽然又笑了。“嗬,也許是我多心了。我隻是個小夥計,她唐家堡少主又怎麼會對我另眼相看。雷州刺史的兒子,唐家堡掌門。他們才是天造地設,本來就與我無幹。”他撐起身來,將壇中的酒喝的涓滴不剩。
“景兄弟。”長卿一把抓住景天拿起的新酒壇,不讓他再喝。
“雖然我不太清楚你們之間發生了些什麼,但我想,雪見姑娘今天那些花應該不是真心的。”景天聞之一愣,不由放下了酒壇。
“你與雪見姑娘相識那麼久,還不了解她麼?她時常口不對心,為逞一時之氣什麼事都幹得出來。這一次她一時生氣衝昏了頭,若你也這個樣子,如此錯過,不會後悔終生麼?
景天呆了呆,神誌忽然清醒了幾分,眸子一點點被點亮。長卿欣慰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讓他看外麵的天色,竟已大亮。
“按雪見的性子,定會今日辦喜事,你還要坐在這裏喝酒麼?”長卿朗然一笑。景天抬眼,酒意已經全無蹤影。
“徐大哥,你說得對。”錚然一聲,魔劍已被他提在手中。兩個男人對視,各自一笑。
酒館的角落,龍葵抱著雙膝蜷縮著,冰藍色的頭發垂落臉側遮住了容顏。
“隻是妹妹……隻是妹妹……”景天的話在龍葵心中不斷回蕩,不知為何,她心中一陣絞痛,竟怔怔流下淚來。
為什麼?自己不是已經和哥哥在一起了麼,他也認了自己這個妹妹啊。可是,為什麼還會痛,還會不舍,還會……嫉妒?
“傻孩子,你會痛是因為你愛他,他已經不是龍陽,他是景天,你愛上了他。”小葵一怔,她知道是她心中的紅色在說話。
“不。”她搖頭,手緊緊握住了裙邊。“他是哥哥,是哥哥。”如果他不是哥哥,那麼他是誰,自己等了一千年,等的究竟是誰?
“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你了,我就是你自己,你還不承認麼?”紅葵歎了口氣。
“不。”小葵捏緊了拳頭。“景天是哥哥,是王兄,是龍葵等了一千年的人。”她抱緊了自己的雙臂,想控製自己發抖的身體。
“王兄,小葵好害怕……”一滴冰藍色的淚從她眼中滑落,在空中消散於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