嗩呐鑼鼓,吹吹打打,八抬大轎火紅火紅的,令人無比好奇新娘子是什麼樣子。雲霆端坐馬上,氣宇軒昂,向道旁父老拱手致謝。
轎子抬到了雲府大門,鼓樂暫歇,雲霆下馬,打起轎簾,親自將轎中的人兒扶了出來。按雷州風俗,新娘不戴蓋頭,所以當新娘跨出轎時,所有在場的人都愣了一瞬。
麵如皎月,眉如嫩柳,膚若羊脂,唇若芳桃,最引人的是那雙仿佛容納了所有話語的眼,眼波流轉,就讓人呼吸一滯。
雪見並無笑意,眼中還悄悄蒙上了水霧。死景天,笨景天,我不讓你來,你就真的不來了麼?她心中已然騰起了無比的悔意。
“雪見,我們進去吧。”雲霆看著就要成為自己妻子的女子,幸福溢滿了眼眶。雪見最後望了一眼遠方,十指一捏,向雲府大門邁去。
“雪見!”破空之聲如利箭般傳來,所有人都不由調轉了目光,望向那九霄之上遇劍而來的少年。“景天……”雪見的心反複失而複得般的雀躍,卻讓她在醒悟之後又有些驚惶。
原來,不知在什麼時候,他已經在心中占了那麼重的份量,原來,自己竟是如此不願嫁給雲霆。
“雪見。”景天穩穩收劍,落在雪見麵前,看著她已經泛紅的眼眶,向她伸出了手。
“雪見,我知道我不如他英俊,也不如他有錢有勢,但我對你的心絕對不會比他少半分。你願不願意,跟我走?”雪見嘴角一彎,淚花在眼眶中打轉。她握住了景天的手,兩人相視一笑,像是從來沒有分開過。
“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在雲公子的婚禮上喧嘩!”一個師爺模樣的人見狀不對大喝一聲,雲府侍衛聽見喝聲上前幾步,將雪見和景天兩人團團圍住。
雲霆抬起手來,阻止了要捉拿兩人的侍衛,隻看著雪見道:“雪見,這真的是你的選擇?”
雪見偏頭,避開他帶著痛意的目光,低聲說:“對不起。”
雲霆苦笑,歎道:“既然這是你的選擇,那你一定要幸福。”說著轉身離去,帶走了雲府所有的侍衛。
魔劍最後一縷尾音消逝在天邊,他還是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原本以為,上天終於憐惜了自己一次,可是,還是以失望收場。
“滴答。”漏更水珠滴落,濺起瓊珠碎玉。雲霆單腿落地斜倚榻上,修長的之間把玩著玲瓏的琥珀杯,空酒壺擺在桌上,涓滴不剩。他的眸子裏卻還是冷冷的清醒,越清醒就越是痛楚。
“雲公子。”如清泉細流般悅耳的聲音在夜幕中響起,他從沉思中驚醒,抬眼望去,一身著白衣的清麗佳人正從半空中邁下,如九天仙子初落凡塵。
“你是?”雲霆酒意清醒幾分,卻無論如何想不起來自己何時認識過這樣的人物。
“我是替雪見來向你賠罪的。”木染微微一禮,笑道。
“哦,你認識雪見?”雲霆雙目一亮。又瞬間黯淡下來。“雪見姑娘未曾對不起在下,又何來賠罪之說。”
木染看著這個出身於豪門大族,卻無不可一世之氣的男子,暗生欣賞。微微一笑,卻話鋒一轉,道:“雲公子對雪見一見之下便如此鍾情,恐怕不是單純因為雪見為人吧?”
雲霆一愣,木染在他身邊踱了半個圈子,緩緩道:“早就聽聞雷州刺史之子天生稟異,身負奇雷,隻要碰到別人,那人就會被點擊,從無例外。雲公子對雪見如此不舍,莫不是因為她體質不同於常人,不怕你的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