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條豎著的鬆鼠尾那時便抖成了一朵晃蕩飄逸不止的黃雲。一通道人依然一聲不吭,既不理睬小武鬆,亦不理睬那茅草屋頂氣紅了臉的蘭花狐仙女。一通道人的臉上居然漸漸起了憂心,憂心忡忡之色,疑慮重重。
那時的蘭花狐仙女,見一通道人根本沒有向小武鬆認輸的半點意向和動靜,她氣惱地一跺腳,使盡全身力氣,運動了她的狐門神功,猛地舉起晶瑩剔透的紅丹珠,往下一甩一晃。那兩隻鬆鼠的肚子隨之猛地內凹一癟,又猛地凸漲鼓起,冷不防地打了個響亮的鬆鼠屁。
那時,一股鬆鼠屁的臭味向一通道人襲去。正當蘭花狐仙女在那茅草屋頂,掩嘴吃吃地笑,那一通道人全然不以為意地一揮寬大的道袍,一股旋風清清朗朗地從道袍中刮起,竟然將那股鬆鼠屁的臭味,反彈得嫋嫋地倒飄上茅草屋頂,旋轉而去。
那蘭花狐仙女始料不及,那股鬆鼠屁的臭味竟然會被那一通道人反彈回去,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她一時有點被那快如旋風的那股臭味迫得手忙腳亂,羞紅了秀臉地飛身躍下茅草屋。她站在地上跺了跺腳,有點氣惱地妖喘微微。她的眸光機靈地閃動著心思道,難怪母親嘮叨說,薑還是老的辣,遇到老道士要千萬小心,別惹惱他被捉去。那蘭花狐仙女定了定神,更加小心翼翼地又向茅草屋走近去。她瞧了瞧手中的紅丹珠,心思道,我的紅丹珠是天下少有的至寶,我就不信鬥不過他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道士。她輕咬紅紅的櫻唇,又一次飛躍上了茅草屋頂。
那蘭花狐仙女正欲向前,忽地又那樣不願重蹈覆轍地裏露形無忌,顯然那一通道人道行不淺。他早已察覺了她在茅草屋頂,反過來攻其不備了地略一思忖,倒退兩步,盤腿而坐,那紅丹珠靈光大放,與她息息地相通了,向她身上源源不斷地輸送著那樣與狐類血脈相通的靈力、功力。她的整個身體,有一陣呈透明的玉體狀。緊接著,她倏地化作一道白光,在那空中飛了一個狐線,落在茅草屋頂,那兒有她剛跺腳跺的一個小洞。那道白光,靜悄悄地伏在那個小小的茅草洞口,向其中偷窺。
那一通道人仍然對她不以為意,那樣全神貫注地眺望遠方,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那時一通道人還是半撐著身子,還沒有完全坐起來。此時,那蘭花狐仙女方看明白了那一通道人受了重傷。難怪他察覺到自己在茅草屋外,卻不能追出屋外,把她拎出來,讓小武鬆輸得心服口服。難怪小武鬆不追出屋外,他要照顧他的師傅呀。
那蘭花狐仙女自以為是,卻不知小武鬆要去尋找與他的陽剛真身相符合的功法、法門,他先前練的太極陰陽八卦神功已被他師傅封住,因為帶功拜師,是江湖大忌,被視為偷師,將會被處以極刑。
那蘭花狐仙女長舒了一口氣,對那小武鬆不追攆她自己而生的悶氣有點釋然。她瞬間化為少女的形象。她化解了少女特有的心中那細膩如絲、莫測如海底針的糾結,心中有點莫名甜蜜蜜地情波蕩漾,歡欣如一隻春天鳴唱於蔥蔥蘢蘢的枝頭的小鳥,在青枝綠葉、欣欣向榮中生機勃勃地歡欣雀躍。她明眸閃動盈盈欲語,眺望一眼高遠的天空那輪鮮嫩嫩的太陽,心緒高飛如一隻輕盈的風箏。她站在茅草屋頂,雙手攏在櫻桃小嘴上,差一點就要對著遠方叫喊,想聽聽自己歡欣不已的心聲,在遠山綿綿處久久地回蕩。但她下意識地想到,一通道人在茅草屋中,她便明眸撲閃幾下,有點羞澀,又有點機警地放下手來。她悄無聲息地縱躍了幾次,兩隻玉臂隨之前前後後地擺動幾次。她完全活脫脫地展現出情竇初開少女的活活潑潑,芳心大悅。愛情讓人由內而外地煥然一新,心境清新,悠香陣陣,幸福洋溢在一臉的微笑中。
天高地闊,四野浩蕩,少女的倩影,格外醒目。蘭花狐仙女忽然意識到自己疏忽大意了,她一失神,竟然忘了控製那些鬆果,還有那兩隻那樣可愛的小鬆鼠,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她一收滿臉的妖羞微笑,趕緊躍至那個她在茅草屋頂踩蹋的小洞口,探頭向茅草屋中一瞧。隻見那些鬆果堆了一地。那兩隻修行的鬆鼠心不甘情不願地趴在那堆鬆果上,絕不願丟棄它們的食物。那兩隻活潑潑、機靈靈的鬆鼠,望上去確實又有幾分憨態可掬,頗是可愛。蘭花狐仙女,情不自禁,心生歡喜。她忽然覺得,若是收養這兩隻小鬆鼠,在風雨不定的修真修仙界,一路相伴相隨,那也是會單獨相處時會少去許多寂寞的,活潑潑多生氣的鬆鼠也會給自己帶來許多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