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頭微微低下,腳步微曲,身體鞠躬,這,便是入門禮。
與此同時,青衣男子手一揮,青衫袖口拂動,撤去屏障,空間蕩漾出水一般的漣漪,前後山崖重新成為一個整體,霞光也覆蓋滿了那一邊的世界。
四名弟子欠身回禮。
同門之禮成。
高高的天上,垂落下無數道氣息,像是從天而降的瀑布,氣息不斷地激蕩往複,無數的光點在其中會聚成為一個麵容嚴肅的中年男子。
“拜見老師!”四位弟子同時行禮。
蘇醒行跪拜之禮。
中年男子的相貌很普通,全身打扮地中規中矩,看不出任何不尋常的地方,隻是他身上的氣質,便好像是一位飽讀詩書,滿腹經綸的教書先生。
但是他不是個教書先生。
他就是個耍劍的,說的好聽點,他是個練劍的劍師。
他隻是一個劍師。
但他是天下第一劍師。
所以他隻能是衣葬雲,東流劍門從古至今的唯一劍主。
衣葬雲輕輕扶起蘇醒,一向嚴肅的臉色展露出溫和的笑意,“歡迎進入東流劍門。”
蘇醒起身,四位弟子起身。
蘇醒的嘴一咧,像是在笑,然而他傷得太重,此刻連笑都有些勉強,很是古怪。
然後蘇醒昏了過去,墮入死亡的深淵,身體快速變冷,心髒的跳動越來越緩慢。
衣藏雲拂袖,全身有玄妙的黑白二色光華湧動而出,順著他拂袖,奔流向蘇醒,像一條黑白顏色的長河,浪濤將蘇醒整個人包裹起來。
蘇醒全身上下無數道恐怖的傷口都有黑白光華湧入,如甘霖滋潤一般,那些傷口飛速的愈合,新鮮的血肉快速生長,蘇醒整個人變得完好無損,麵容再度變得紅潤。
黃衣女子羨慕地說:“那可是陰陽補天術,不光能讓人傷勢痊愈,還可以用陰陽之力滋潤經脈,使得經脈得到淬煉。”
青衣男子眼見蘇醒無事,輕鬆了許多,對著黃衣女子說:“那你也受一下遍體鱗傷之苦,我保證請老師用補天術救你。”
黃衣女子一聽,眼珠子一轉,立馬改變了主意,“還是算了,我天資已經足夠了,不需要再彌補了。”
青衣男子麵帶笑意,轉過去看蘇醒。
蘇醒已經睜開眼睛,站在衣藏雲的身旁,手裏時刻握著白玉劍。
衣藏雲溫和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老師,弟子叫蘇醒。”蘇醒回答。
衣藏雲點頭,“從今天起,你便是我的第五位弟子了。”
“是。”
“你隨我來。”衣葬雲向前走去,麵前出現一道光門,蘇醒跟在他後麵,一起走進了光門。
四位弟子互相看了看,然後離開。
山頂空無一人,最後的晚霞將整個世界映得大片大片的血紅,真像是一幅畫。
這一天,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是個平常的日子,但是對於少數人來說,非常不尋常。
這一天,沉寂多年的東流樸山上,留下了一個叫做蘇醒的少年的足跡。
對於很多人來說,這一步需要他們用一生來達到,也許他們一生也達不到。
但是蘇醒做到了,於霞光中入門,這是第一步。
然而,這僅僅是第一步,在蘇醒的打算裏,他還有很多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