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瞎說什麼?人家可是個了不起的角色。在她麵前,我隻有佩服的份啊。”我說。終於抓住一個可以講實話的機會。
“哦,此話怎講?”梁山好漢有些疑惑不解地望著我的帳篷。
我也把腦袋伸出帳篷外麵:“你想知道?”
“當然。”
“這可是人家的個人隱私。”
“隱私?哪來那麼多的隱私?這年月連國家機密都隱不了私不了,還個人隱私?講吧,是不是褲襠裏頭的那點事?”
“扯淡。”
“那是什麼?”
“這事弄不好可能是個千古奇冤。我跟你講了,你可不能在驢隊裏頭傳啵。”
“可以。”
“你保證。”
“我保證。”
“把頭拿過來。”
梁山好漢的腦袋連著頸脖,一起伸到我麵前。我向前挪了挪身子,咬著他的耳朵,把俞小芹的遭遇說了一遍。我以為他聽了會大為光火,忿忿不平或深表同情,最起碼也要發泄一下情緒或感歎一番的。然而沒有。他用一隻手撐著下巴支起腦袋,怔怔地望著我,愣了老半天嘴裏說了句:“有這種事?”突然一巴掌打到自己的後頸脖上,將一隻什麼蚊子臭蟲之類的東西打掉之後,把頭縮進帳篷裏去了。我失望地朝他的帳篷望了一下,也把腦袋縮了回去,後悔不該跟他講這些東西。突然梁山好漢又把腦袋從帳篷裏伸了出來。
“喂,你說公安局會不會跟蹤她?”
“跟蹤誰?”
“導遊呀。她成了重大嫌疑犯,公安局難道不派人暗地裏跟蹤監視她嗎?”
我從未考慮這個問題,也不想跟梁山好漢探討這個問題,於是說:“不會吧,她每天都向公安局請示彙報的,一天兩次,每天如此。公安局還用得著派暗探來跟蹤監視她嗎?”
“哦……”梁山好漢輕輕地叫了一聲,隨即沉默下來,過了好一陣子,問道,“每天都要向公安局請示彙報,一天兩次?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沒搭腔,因為我不知道除了請示彙報之外,公安局對俞小芹還有什麼具體規定。梁山好漢說:“既是重大嫌疑分子,不可能放任自流,警方肯定會派人跟蹤她監視她的,說不定這會兒她身邊早就有暗探跟著了,隻不過你我和她都不曉得罷了。”
梁山好漢的話不無道理,而且後來的事實證明他是對的。可我當時不以為然,說:“那你看看我們驢隊裏邊,哪一個像暗探?”
梁山好漢嘿嘿幹笑兩聲:“要說像,誰都像。要說不像,誰都不像,暗探這東西……”
“包括你和我嗎?”
“你說呢?”他反問我,隨後又幹笑兩聲,側過身去,不言語了。我也不再吱聲,把身子放下來,躺在柔軟的草地裏,雙手枕著腦袋,頭上頂著始祖鳥,靜靜地仰望著星空。山蛙的叫喚,蛐蛐的低吟,不時從附近的水溪邊和草叢中傳進帳篷來。還有漓江上的夜航船,偶爾從坡下經過,輪機旋轉,馬達轟鳴,把似睡非睡的山野弄得焦躁了好一陣子。船過後,一切又歸於平靜。“天上的星星會說話,天上的星星眨眼睛……”恍惚中,我坐在外婆的膝頭上輕輕地唱著兒歌,漸漸進入夢鄉。
一陣尖叫聲把我從夢中驚醒,我下意識地爬起來,帳外亂哄哄的,無數道強光手電在坡上亂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呼叫梁山好漢,不見回應。他早就不在帳篷裏。我胡亂抓件衣裳套在身上就鑽出帳篷去了。老遠就看見大夥兒圍在窈窕的帳篷邊,聽她在說著什麼。窈窕穿著一件白色的圓領T恤,滾圓的肉身托著兩個碩大的奶子,雙手抱著一個圓鼓鼓的布包。那包是牌子貨,阿迪達斯,很貴。我母親最喜歡這個牌子,穿的用的都是它。窈窕話兒說到激動處,胸脯上那對大奶子一顫一抖地不停地晃動著,T恤衫裏好像藏了兩隻大白兔。
“我平時睡覺總是睡得很死,也沒有起夜的習慣。昨天夜晚多喝了兩碗魚湯,不是我饞,主要是那魚湯太鮮美了,太好喝了,所以才多喝兩碗,加上又喝了那麼多的酒,怎麼進的帳篷,什麼時候睡的覺,都不知道。但有一點我心裏很清楚,就是這包包裏裝著十萬塊錢,都是現金,滿滿一包。我必須把它管好看好。睡覺時我就拿這包包當枕頭。住賓館也是這樣。就是白天這包也不離身。十萬元,不信給你們看看。”
窈窕打開布包,把麵值百元一張的大鈔,一紮一紮地拿出來,堆到帳篷上,把帳篷頂都壓凹了。總共十紮。
大夥兒盯著帳篷頂上那一紮紮現鈔,眼神和麵部的表情豐富而複雜。不過這些人當中絕大多數都是見過世麵的,麵對十萬元巨款,沒有什麼特別表現。
風箏問:“帶那麼多現金幹嗎?”
“是啊,出來旅遊帶張卡就行了。沒必要帶這麼多現金嘛。”
麥子、可以和幾個女驢友連聲說。
窈窕冷笑一聲,說這年頭她最不相信的就是卡了。什麼金卡、銀卡、信用卡和男人一樣,都靠不住。
除了關關,所有的驢友都爬起來了。魔鬼克星對這件事顯得特別關心。他攔住驢友們的話頭,說:“你們讓窈窕大姐說嘛。繼續,大姐,接下來是個什麼情況?”
“接下來……我剛說到哪了?”窈窕問大夥兒。
“你多喝了兩碗魚湯,被一泡尿憋醒。”可以提醒道。
“不是你嘴饞,主要是那魚湯太鮮美了。”隨便說。
有人想笑,但忍住了。畢竟這是一樁涉及盜竊的大案。如果窈窕十萬元現款被盜,那可是件了不得的事情。
“對,我被一泡尿脹醒,正想起來到帳篷外去找個地方解手。這時,突然一隻手伸進帳篷裏。”窈窕說。
大家屏住氣息,神情緊張地望著窈窕。
窈窕咂了咂嘴卻把話兒打住了。
“怎麼樣?”
“怎麼樣?”
“那手伸進來怎麼樣?”
窈窕看看這個望望這個,突然張開嘴,啊地叫了一聲,扒開人群,緊走兩步,朝坡地上遠遠地吐了一口濃痰,回過頭來說,“那隻手先是摸了一下我的頭發,隨後就摸著了我那隻裝錢的包包,我嚇得大喊起來。”
“後來呢?”
魔鬼克星最著急。
窈窕說:“我一喊,那手就縮回去了,縮得賊快。”
大夥兒噓了口氣。這樣的結果,對一些人來說,似乎有些遺憾。他們望著堆在帳頂上的十萬元現鈔,忽又有了另一種聯想:這個賊究竟是想偷窈窕的十萬元現款,還是想與窈窕混帳?
“你聽到腳步聲嗎?”魔鬼克星問。
“什麼腳步聲?”
“那賊逃跑時的腳步聲。”
窈窕說沒有。
魔鬼克星說不可能吧,一點腳步聲都沒有?好好回憶一下那腳步聲是輕是重,朝哪個方向去的。邊說邊拿眼睛瞟了瞟周圍的十幾頂帳篷。那意思大夥兒都明白:根據腳步聲的去向和帳篷的位置,可以推測出誰是嫌疑對象。
窈窕堅持說沒有聽到腳步聲。魔鬼克星同樣堅持他的觀點,說不可能沒有腳步聲,除非他會輕功。
窈窕無言以對,望著自己放在帳頂上的那一堆錢發起呆來。
“那麼手呢?你看見那賊的手了嗎?這坡上的月光、星光都還蠻亮的呀。”
“看見了。”
“哦,”魔鬼克星立刻興奮起來,“那手是長是短,是肥是瘦,有毛沒毛,粗不粗糙?”
風箏笑起來:“我說魔鬼克星啊,你這是幹什麼?想當東方福爾摩斯嗎?”
隨便也笑到:“魔鬼克星,有話就講,有屁就放。講完了,放完了,回帳篷睡覺,別在這兒裝神弄鬼了。”
其他幾個女驢友也紛紛說:“是啊是啊,明天還要趕路呢。反正錢在這裏,又沒丟。”
“話不能這麼說。怎麼能這麼說話呢?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是件大事。要是在市區,要是報了警,你,我,我們大家,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得接受調查,都要被警察詢問。弄不好還要去公安局過夜,呆上二十四個小時呢。十萬元,不是小數,是個大案子。大案子,知道嗎?”魔鬼克星說。
“是啊,魔老弟講得對,窈窕這個事,是個大事,大案子,大夥兒必須認真對待。”梁山好漢說。
驢友們看見魔鬼克星一本正經的樣子,又聽梁山好漢這麼一說,不覺嚴肅起來。男驢友們也紛紛表態,都說這事不能等閑視之,要認真對待。有人還放出狠話,說要是查出是誰幹的,就把那隻伸進窈窕帳篷裏的手給剁了。
“窈窕姐,你說呀,那隻手是什麼樣子,到底有毛沒毛?”
魔鬼克星一個勁地追問窈窕。
隨便想笑,連忙用手捂了嘴,不敢笑出聲來。
窈窕說,那隻手她看是看見了,但沒看清楚。當時天上有一片烏雲把月亮星星都遮住了。帳篷裏黑咕隆咚的,隻覺得有一隻手伸進來,長什麼樣……窈窕深作回憶狀,之後搖搖頭:“那隻手,那隻手好像有點瘦,又好像不怎麼瘦,蠻長蠻大的,至於有沒有毛那就不知道了。”
我發現當窈窕說這番話時,大夥兒都低下頭去,悄悄地看自己的手。梁山好漢也看,甚至連魔鬼克星也不例外。
魔鬼克星說:“窈窕姐,你這話等於沒說,我看這事情得先向夜屎佬大叔報告。”說著站起身,要到江邊去找夜屎佬大叔。他與兩個夥計住在船上。
“不用去了,我已經給他打過電話了。他馬上到。”站在帳篷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俞小芹,整個夜晚就說了這一句話。
說話間,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夜屎佬大叔人未到,酒氣倒先隨風飄過來了。
“什麼情況?”夜屎佬大叔在兩個夥計的陪同下,搖搖晃晃地爬上坡來,邊爬邊吆喝。魔鬼克星迎上去,剛要開口,梁山好漢卻搶先說起來。夜屎佬大叔聽了哈哈一笑,說原來是這樣啊,我以為出了什麼大事情嘍。蹲下身子,掏出香煙,抽一支,叼在嘴上,一夥計連忙上前幫著點了火。夜屎佬大叔深吸一口,閉住嘴,讓香煙在氣管裏燜一會兒,然後才慢慢吐出來。還未吐完,整個山坡便飄蕩著一股複雜而又難聞的氣味。驢友們忙把手拿到鼻子下,張開巴掌輕輕扇著,將氣味驅散。夜屎佬大叔問窈窕:“窈窕妹妹,你昨晚喝了那麼多酒,沒事吧?”窈窕說:“沒事,清醒著哪。大叔,難道您以為昨晚我喝醉了,在這兒跟大夥兒說酒話哪?”夜屎佬大叔笑道:“沒醉就好。”眼睛周圍轉了一圈,說:“自從我辦驢友會以來,在我的驢隊中,像窈窕說的這種情況經常有的,而且不少。鑽錯帳篷的,摸錯屁股的,穿錯衣服的。嗨!這種事情太多太多了,還有睡錯覺的呢。睡錯就睡錯嘍,摸黑進帳,天亮醒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笑了之。吃飯上路,誰都不認識誰,頭天晚上的事隻當沒發生過。人生嘛,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所以我說啊,窈窕小妹,別太敏感了,伸隻手進你的帳篷,沒什麼了不起,即使摸了你一下,又多大點事?算不了什麼的。”
窈窕不同意夜屎佬大叔的說法。她說:“大叔,話可不是這麼講啊。我這個事和你說的那個事不是一回事,是兩碼事。那家夥伸手進來是想偷我的錢哩。”夜屎佬大叔說:“偷錢?偷什麼錢?他知道你的包包裏有錢?你跟誰說了你包包裏裝了十萬塊錢?沒說吧?”窈窕說沒有。夜屎佬大叔問大家:“你們曉不曉得窈窕的包包裏有十萬塊錢?”驢友們都說不曉得。夜屎佬大叔說:“就是嘍,你沒告訴大家夥,大家夥都不知道,怎麼談得上偷?怎麼談得上那隻手是針對你那十萬塊錢來的?”窈窕想了想說:“是啊,我這十萬塊錢還用黑色塑料袋裹住才放進包裏的,沒人見過也沒人知道,這就奇怪了。莫非……”她想說莫非真有人來混我的帳嗎?但沒有說出口,隻是拿眼睛往那幾個男驢友的臉上瞟了一下。接著又把當時的情景在腦子裏過了一遍,說:“那隻手明明是針對我的錢包而來的嘛,千真萬確的……”夜屎佬大叔打斷她的話:“得了,窈窕小妹,你人在錢在,毫發未損,這事就到此為止了,睡覺吧。大夥兒回帳篷繼續睡覺。明天可以起晚一點,我也起晚一點。”窈窕說她還是有些害怕。夜屎佬大叔說:“怕什麼,驢隊有個空手道和散打冠軍呢。”驢友們忙問誰是空手道和散打冠軍。夜屎佬大叔指著俞小芹說:“我外甥女——俞小芹是也。”俞小芹嗔了夜屎佬大叔一嘴:“別吹啦舅舅。”驢友們立刻圍住俞小芹,七嘴八舌地問開了。什麼時候拿的冠軍啊,哪一級別的冠軍呀等等。俞小芹紅著臉兒搖著頭,告訴大夥兒,別聽她舅舅瞎吹,然後對窈窕說:“窈窕姐,如果相信我,這錢我替你保管。”窈窕猶豫片刻,說:“有你這個高手壯膽,我就不怕了。不勞駕你了。”
這一天早晨我起得很晚,驢友們把帳篷收拾好了,我才被梁山好漢叫醒。早餐是在船上吃的。夜屎佬大叔叫人弄來了新鮮豆漿、油條、烏雞蛋和桂林米粉。桂林米粉成了驢友們的最愛。我也特別喜歡。筒子骨湯煮的米粉都非常美味。夜屎佬大叔向大家介紹說:“這桂林米粉有多種吃法,鹵菜粉、酸辣粉、湯粉、炒粉、涼拌粉、螺螄粉,一粉多味,多得去了,馬肉米粉為最佳。”驢友們聽了紛紛嚷著要吃馬肉米粉。夜屎佬大叔承諾,旅行結束後他一定請大家吃一頓桂林上好的馬肉米粉。我帶頭鼓掌。在大夥兒熱烈而又充滿期待的掌聲中,夜屎佬大叔拿一杯早餐酒歡送我們上岸。
驢隊沿著江岸往北挺進。六月的漓江真美。我在美國時就讀過桂林作家寫的一本叫《紅船》的書。那書上說,春天的漓江好像一位少女,年輕、美麗、夢幻,到處充滿神秘的感覺;夏季的漓江酷似一名少婦,漂亮、成熟、性感,渾身上下無一不是誘惑,看一眼就有一種莫名的衝動,恨不得立刻撲上前去,將她擁入懷中;到了秋天,漓江宛如一幅長畫,色彩斑斕,多姿多彩,山美水美;入冬以後,漓江又似一個睡美人,靜靜地靜靜地躺著,靜靜地靜靜地流淌。那水清澈亮麗,那江一眼見底。我們這個季節來徒步漓江,正好趕上她最有魅力的時候。
驢友們沿著江邊小道慢慢走著。或獨行,或結對,或三兩成群,留影、攝像的興趣不減昨天。俞小芹打頭,副領隊子玨斷後。俞小芹身後跟著魔鬼克星。這家夥喜歡跟俞小芹待在一起。一看到他跟俞小芹在一起我就惱火。不過,今天我沒有上去與那小子爭位子。不爭並不等於我退出,也不等於我認輸。昨晚的窈窕事件,折騰了大半夜,再度回到帳篷卻睡意全無,直到天亮才朦朧入睡。睡了不到一個時辰,又被梁山好漢叫醒。一路上哈欠連天,渾身感覺軟軟的,沒有力氣。開始強打精神,還能跟著大家一塊兒走,漸漸地就跟不上了,耍起尾巴龍來了。正當我一個人在林間小路上踽踽獨行的時候,俞小芹回頭找我來了。她站在路邊,朝我笑著,說:“史建業,怎麼了,走得這樣慢,是不是不舒服?”我心兒一熱,臉兒也跟著熱了起來,忙說沒有。在此,我要重申一下。我的真實姓名叫史建業,美國加州在逃學生。驢隊隻有兩個人知道,一個是梁山好漢,另一個就是俞小芹。公共場合俞小芹從不叫我真姓真名,也不叫我進驢隊時報的名字,一旦沒有第三者在場,她便叫我史建業。當時,她朝我打量一下,說我臉色不大好,是不是昨晚上沒睡好覺?我點點頭說是沒睡好覺。她說,碰上這種事誰能睡得好?來,把背包給我吧,我替你背。說著就往我肩上取背包帶。我不讓,說,哪能叫你替我背呢?她說別客氣,我是運動員,體質比你好。硬要搶包,我躲閃著死活不讓。她見強不過我就罷了手,隨後歎口氣,說想不到出行第一天就碰上這種事,真倒黴。我望了她一眼問道:“你相信窈窕那事是真的嗎?”她默默地想了一下回答說:“我相信是真的。窈窕那個人,雖然才接觸一兩天,不了解她,但我相信她不會無中生有,更不會造假。”我想也是,如果說她造假,又有什麼目的和意義呢?向大夥兒炫耀她有錢嗎?俞小芹說不會吧。我也覺得窈窕不會,可我感到這件事情有些蹊蹺。既然窈窕不會編故事,那麼那個竊賊是誰呢?誰又會半夜三更把一隻手伸進一個女人的帳篷裏?難道真的像夜屎佬大叔說的那樣,是想混帳嗎?即使要混帳,也得有個過程和感情基礎吧。大夥兒在一起,交往接觸才一天工夫,二十四小時都沒到,那感情從何而來?那基礎又在哪裏?如此快的速度,恐怕誰都做不到,也接受不了。除非是低級動物。如果不是這樣,話又說回來了。那麼驢隊裏確實有個竊賊。這個竊賊又是誰呢?誰知道窈窕那阿迪達斯的包包裏裝著十萬塊錢?據窈窕自己說,除了她本人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外部因素和其他因素,暫時可以排除。我的觀點,俞小芹表示認同。但總是覺得“窈窕事件”有著許多疑點,可眼下卻又找不到合理的解釋。我們都被“窈窕事件”深深地困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