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誓約(二)(2 / 2)

“不用。”男人硬生生將他的目光一寸一寸踩下來,踩進雪地裏踩出凹槽踩得四分五裂不成氣候還一遍一遍碾過。不知不覺他已經低下頭,還低得那麼理所當然低得那麼心安理得,仿佛頭低下來,他才能夠鬆一口氣。

男人目光踩上他低下的頭顱,“我原以為,你會和別人有所不同。”

男人剛剛出現還不覺得,現在他認真起來那你當人看,王澶這才感受到那股壓迫力,那種,連說一句話也要讓冷汗擠滿整片額頭的壓迫力,他不敢抬手去擦冷汗:“這讓你很失望嗎?”

“失望?不,沒有啊。”男人的目光踩上他的腦袋,男人的言語踩上他的靈魂,“隻有這樣,才是你們該有的樣子啊。”

屋頂有積雪掉落,男人不去理會,直接問王澶:“帶了多少人?”他極其自信,自信到自負的地步,可他說的偏偏又是事實——單槍匹馬的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踏進這宅子一步的。

“不多,二十個,不算我。”

“二十一個,未必能拿下我啊。”

“有人說,足夠了。”

話音一落,王澶驀然抬頭,欺身而上。房頂上,樹幹後,圍牆後的人們也跟著躥出,一湧而上。

“走。”

葉雨眠聽到這個字時不可避免的以為自己聽錯了。尤其是由父親說出的這個字。父親氣宇軒昂父親無所不能父親就是頂天立地的代名詞,他竟然會叫她們走。

她對父親的事幾乎一無所知但那並不妨礙她從其他人眼中看出父親是個怎樣的人,她甚至追過一個大概是父親下屬的少年問他父親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她看到其他人的眼睛裏麵根本照不出父親的身影他們謙卑的低下頭顱放下靈魂的尊嚴,就像麵前的是位舉世無雙的君王從他們身邊緩步走過,他們約好了似的都不直視她的父親;那個下屬有著金色的短發,衣著考究,高傲而同樣氣宇軒昂,少年提到她父親,眸子裏驕傲的光芒都黯淡下來,說那是一個淩駕在他之上他會用盡畢生時間去追趕的人。

父親竟會叫她們走。

是不是弄錯了什麼?她跑到門前想要上前去問一問,母親那個一向端莊的而優雅的女人一把拉著她奪門而出。門口的血跡在女人的細高跟鞋上留下汙漬,她扭頭看一眼延伸的血腳印再看一眼男人,終於放棄了擦一擦的想法。

王澶被男人踢得在地上滑了很遠,兩人架起他的身子原地待命,其餘人圍成圓形,男人在圓形的中央,持雙刀睥睨眾人。他知道所有人都在疑惑為什麼他用的不是最拿手的槍械。他們在害怕!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男人一向引以自傲的眼神和他手裏的刀一樣鋒銳。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不代表他不敢。他一麵上前,一麵環視那十八個人。被他眼神掃過的人一一低下頭,又不由自主的隨著他前進的腳步而後退。

他們配合不好,退時腳步零散還一度出現缺口。男人無視破綻,向前逼近,逼向王澶的位置,眼神如刀能將人淩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