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政之前的精神氣減去了大半,無力地說:“陸先生,我們得好好談一談。”
陸其淵禮貌地請他坐下,轉身給他倒了一杯紅酒說:“這是八三年的陳釀,味道特別醇厚,知道林董愛酒,特意給你留著。”
林政看見壁櫥裏紅紅綠綠的藏酒,微微笑道:“我記得陸總是個特別注重辦公室紀律的人,很排斥那些上班時間喝酒的主管,什麼時候在辦公室裏也存酒了。”
陸其淵搖晃著手中的紅酒笑道:“自從小暢失蹤,我重新來盛世上班後便開始喝酒了,否則在這個死寂的辦公室裏我一定發瘋的。言歸正傳吧,林董,你來找我談什麼?”
林政幹幹地笑了幾聲說:“陸總明知故問,我來當然是談條件了,我幫你阻止陸紹文進董事會的條件,真好笑,我做了這麼多事,好像一切都回到了起點。”
“並沒有回到起點,最起碼當初林總信誓旦旦地說要站在我這邊時可沒有說要談什麼條件。”陸其淵喝了一口紅酒笑道:“不過我倒想聽聽林總的條件是什麼?籌碼又是什麼?”
林政把安琪給他的文件扔到茶幾上,對陸其淵說:“我投反對票,你不再追究這筆錢的去向。”
陸其淵搖了搖頭,舒服地躺在沙發椅上笑道:“林董的這一票也太貴了,比起盛世十六年前的那筆漏洞有過之而不及啊!用這麼一大筆錢來買一票,說實話,我心疼。”
林政狡猾一笑道:“可是陸總已經別無選擇了,如果連我都被陸紹文收買下來,那麼您仔細想想,其他那些小股東又會是怎樣的立場呢?”
陸其淵也用同樣的口氣不緊不慢地回敬道:“如果連歐陽磊那樣纏繞在林董這可大樹上的藤蔓都依附了我,那麼其他那些和你沒什麼關聯的人又當怎樣呢?”
林政勉強擠出的笑臉不禁又垮了下去,這時陸其淵又給了他致命一擊:“忘了告訴林董,這份文件的原件就在我手上,當初你丟到粉碎機裏的是趙信偽造的一份賬目。”
陸其淵欣賞著他驚慌失措的神色淡淡笑道:“林董有時太不小心了,這麼重要的額文件也不細細核實一下便往粉碎機裏送,我現在都可以想象到林總當時不可一世的傲慢神態。”
“趙??????信,他,他是你的人?”林政的聲音都隨著身體一同顫抖起來。
陸其淵一麵品著酒一麵笑道:“有什麼值得驚訝的呢?你當年不也是我父親的左右手,是李肅的好哥們,可最終還是出賣了他們。當年李肅在美國查出陸紹文洗錢的證據這一內幕就是你透露給陸紹文的吧!還有宋禹,後來改名叫查理?宋的,還和你有聯係嗎?你們這幾個老朋友是該出來敘敘舊了。”
林政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很難相信這些話是從陸其淵的口中說出來:“原來你早就知道了!這些年裝得也真夠乖的。”
“我不裝得乖一點,你怎麼能夠這麼肆無忌憚的從公司裏撈錢呢?”陸其淵嘲諷道:“你向來過於自信,野心又很大,不甘屈於人下,對我父親如此,對我更是如此。可是,林總你別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誌大才疏’這個詞。”
林政無力地癱軟在沙發上,半晌才抬頭歎了口氣道:“栽在陸謙文的兒子手裏我也認了,說吧,你到底要幹什麼。”
陸其淵淡淡地說:“董事會上投反對票,我給你一個自首的機會,不會為難你的妻女。”
林政點了點頭,托著沉重的腳步離開。
陸盛輝到場後,投票便正是開始。
十大股東裏,陸盛輝和陸其淵兩個人礙於和陸紹文的關係便主動棄權,隻由剩下八個股東投票,同意陸紹文返回董事會的在票上寫Yes,反對的在票上寫No,投票結束後由陸盛輝親自公布結果。
已經公開六張票,三個讚同,三個反對,陸盛輝從暗箱裏拿出第七張票時,微微頓了一下,把正麵展示給所有人看:“第七張——棄權。”
所有人都震驚了一下,竟然有人在如此重要的決策上棄權,此時第八張便成了關鍵一票了。
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陸盛輝的手上,林政擦了擦額角的汗水,他西裝裏的襯衣早就濕透了。
陸盛輝拿出最後一票,翻過正麵說:“第八張——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