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政魂不守舍地下了車,雙腿軟綿綿的,剛走了幾步就被台階絆倒,幸而一旁的司機及時扶住。
“林總,您沒事吧?”
林政無力地擺了擺手,門前僅五六個台階,卻似乎用盡了他的力氣。
一進家門,林茜兒便歡快地跑過來,拉住他的胳膊迫不及待地問道:“爸,今天陸其淵的臉色一定很難看吧?就要讓他知道得罪我們林家的下場!”
林政苦笑了一下,一句話也沒有說便徑直走進了書房。
“爸爸今天好像不太對勁啊!”林茜兒看著樓上緊閉的書房門,疑惑地說。
林太太坐在沙發上一麵悠閑自在地塗著指甲油,一麵說道:“一定是今天沒能把陸紹文送進董事會,他現在肯定在氣頭上,你可別去招惹他。”
林茜兒掃興地坐到媽媽身邊歎息道:“看來我們還是小瞧了陸其淵了。”
林太太笑道:“陸其淵要是沒有能耐,你以前怎麼能看上他呢!”、
“媽,你能不能別提以前的破事了!”林茜兒狠狠地掐著手中的抱枕,指尖不住地顫抖起來。陸其淵,這個她從小仰慕崇拜的人把她的美夢無情地打碎,讓她嚐到了這輩子最慘痛的失敗。
自從那次陸其淵把她丟到水池裏後,林茜兒便發誓總有一天要征服陸其淵,讓他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她漫不經心地端起咖啡,沒有注意到這杯咖啡是女傭剛沏的,頓時被燙了個措手不及,倉皇之間又不小心將咖啡潑到媽媽的皮草坎肩上。
林太太立馬跳了起來,這件坎肩是她專門從法國定製的限量款,寶貝地像命根子似的。她連忙喚女傭拿毛巾過來擦,又責怪林茜兒:“哎,我說你今天是怎麼啦?做事情毛毛躁躁的。”
林茜兒心裏突突直跳,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讓她輾轉不安起來。
如果隻是因為董事會投票沒有通過,爸爸定會勃然大怒,不會像剛剛那樣,竟是一副心灰意冷的麵孔。
想到這裏,林茜兒連忙跑上樓,不等敲門便打開書房門,眼前所見頓時嚇了她一跳。
隻見林政拿著一把手槍對準太陽穴,正要開槍的時候,冷不防女兒闖了進來,一時間不由愣住。
林茜兒驚呼:“爸,你這是幹什麼呢?”
林政一手拿著槍,一手伸出來止住林茜兒靠近,聲音蒼老了許多:“茜兒,你不要過來,爸爸現在已經被逼上絕路了,別無選擇。”
林茜兒頓時淚眼婆娑,捂住嘴巴哭道:“爸,你把槍放下,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你有沒有考慮到我和媽媽,你這麼做讓我們怎麼辦?”
林政忍了許久的眼淚此時奪眶而出:“我這麼做就是為了你和你媽媽不受到牽連。”
此時,林太太聽到樓上女兒的尖叫和哭聲,以為茜兒出了什麼事,趕緊跑上樓,看到林政拿槍對對著太陽穴的這幕,連忙尖叫著跑過去搶槍。
“快把槍放下,小心走火!”林茜兒看她母親上去搶槍,焦急地大喊道。
林政也怕誤傷到自己的妻子,連忙鬆開手,林太太把槍一把揣在懷裏,保養得體的臉上因為波動的情緒泛起了層層褶皺,一麵哭一麵罵道:“你老糊塗了嗎?就算不在乎自己的命,也要看著我和茜兒些,現在算什麼事?不如拿槍把我們娘兒兩個先打死了。”
林政低下頭無聲地哭了起來,身體隨著抽泣上下顫動。林茜兒安撫她母親坐下,將那把上了子彈的手槍鎖進保險櫃裏。
“爸,天無絕人之路,你要是遇到了什麼困難不要瞞著我和媽媽,我們是你最親的人,永遠會和你一起承擔。”
經過林茜兒一翻勸說後,林政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長長地歎了口氣說:“茜兒,從明天起你和你媽媽將變成身無分文的窮光蛋了。”
“為什麼?”林茜兒和林太太詫異地問。
林政把陸其淵送給他的那份文件從抽屜裏拿出來,無力地摔在辦公桌上說:“這是我這幾年轉移盛世內部資產和利用度假村洗錢的全部記錄,這些把柄現在一條不剩地全都落在了陸其淵的手中。”
林太太對生意上的事一竅不通,不知道林政說的是什麼意思,隻是聽說有把柄落在了陸其淵的手中,便萬分揪心。林茜兒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驚了一聲冷汗:“爸爸,你怎麼會動盛世的資產呢?”
林政苦笑道:“我本是想轉移這筆錢,等到時機成熟後用集團的這個漏洞來向陸其淵發難,趁機扳倒陸家,收購盛世。誰知道陸其淵早就給我下好了套,他有意給我開了方便之門,反過來搞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