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爵知道她的情緒陷入了低迷之中,便伸手把她摟在懷裏,輕輕拍著她的肩膀柔聲安慰道:“感情的事就像是命運的走向一樣,是不受控製的,不過你這樣傷害自己就不對了。就看看你的爸媽,如今都已經過了六旬,還能陪你多少年呢?雖然你不是他們親生的孩子,但他們對你百般疼愛了這麼多年,和親生父母沒有兩樣。當初你住院的時候,你爸媽在你病床邊哭地快暈過去了,你怎麼忍心讓他們為你操碎心呢?”
小暢聽他句句說得懇切,且都說出了她心中的愧疚,眼淚不由簌簌落下,哽咽起來。
韓爵見她此時是有感情牽掛別人,心裏便鬆了口氣,慢慢伸手握住她的左手腕。
小暢全身立馬一僵,隨後想抽出手腕來,卻被韓爵緊緊握住。
韓爵看著白皙的腕上那條粗陋的傷痕,心如刀絞:“為什麼不同意做二次修複手術,不僅是你爸媽,還有我,還有Medea,我們日夜盼著你能夠好起來,你難道就忍心看著我們傷心難過嗎?”
小暢看著他滿是擔憂與痛苦的眼神,突然想到那個晚上陸其淵把她按在牆壁上時痛徹心扉的樣子,一股恐懼將她周身籠罩,全身都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韓爵以為她隻是不敢麵對被自殘的左手,但為了讓她勇敢地跨出這一步,便把她摟得更緊了。
小暢求饒似的地看著韓爵,可憐巴巴地說:“因為我做錯了事,做錯了事就要得到懲罰。”
“傻瓜!”韓爵痛苦地咬了一下牙:“錯的不是你,是查理?宋設下了圈子想要拆散你們,是陸其淵失去理智才會那麼殘忍地對你。小暢,你醒醒吧,這些都不是你的錯,為什麼要懲罰自己呢?”
小暢此時驚慌失措,腦子全都是陸其淵當時辱罵和淩辱她時的畫麵,什麼都聽不下去,突然捂住耳朵驚慌失措地尖叫起來:“放開我!你別碰我!”
韓爵立馬鬆開她,小暢一下子從椅子上滑落到地上,雙手緊緊地抱著自己瑟瑟發抖,顫聲說:“陸其淵,你不可以這麼對我,否則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
韓爵想要扶她起來,卻又怕碰到她之後她會更加失控,便蹲在她身旁小心翼翼地說:“小暢,你別怕,我是韓爵,不會傷害你的。”
小暢揮手怒打他:“走開,不要過來!我再也不相信你的甜言蜜語了!我恨你,我恨你,恨不得把你的心掏出來!”
韓爵既不離開又不還手,任她發泄。
她現在唯一需要的就是發泄。
韓哲和一個外國男人聞聲趕來,見到小暢情緒失控,正在扭打韓爵,便讓外國人趕緊去叫醫生,自己對韓爵說:“快點把她抱回房間,不然她接下來就要傷害自己了。”
韓爵抬頭看到來人竟是韓哲,驚愕了一瞬,來不及說什麼,一伸手便把小暢抱了起來,跟著韓哲回屋。
被抱起的小暢反應更加激烈了,一麵大聲尖叫,一麵用僅有力氣的一隻手狂打韓爵,在他臉上抓出道道血痕。
來到房間裏,醫生已經準備好了鎮定劑,小暢看到醫生正在試推針頭,突然笑了起來:“對,就這樣,給我個痛快吧!不要讓我在這樣毫無意義地活著。我情願??????情願當初和爸爸一起??????死了。”
針頭拔出,人已經軟軟地倒在了韓爵的懷裏。
此時Medea匆忙趕到,焦急地問韓爵:“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她怎麼會突然發狂了呢?”
韓爵擦掉了小暢眼角的淚水,抱歉地說:“對不起,是我太心急了,想讓她勇敢地跨出一步,卻使她想起了那些不好的事情。”
Medea走過來輕輕給小暢掖好被子,低低地歎了口氣:“這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她的養父母和我以前也想了很多辦法麵對現實,她一開始會失控,後來又學會了偽裝,裝作什麼都沒事的樣子,反而更加令我害怕了。”
就算是與世隔絕,就算是斬斷和過去一切的往來,可要重新開始卻並不容易。有些東西一旦毀壞了,就再也好不起來,就算是重新拚湊起來,卻還有無法消磨的痕跡。
韓爵心情沉鬱地走出來,順手關上房門,抬頭看見那個孤絕的背影,連忙叫住他:“韓哲,我們談談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