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海娘表示有些不理解這兄妹二人的觀念。
按照南叔珂先前所言,他約莫是中了那名喚‘錐骨’的蠱毒,這北辰琅嫿一腔癡心所以不惜自己經受錐骨之痛也要替南叔珂引出蠱蟲,可引到了一半,南叔珂略微有些清醒,他自知站在朋友的角度上不該讓北辰琅嫿如此付出,這才製止了她。於是北辰琅嫿便傷心欲絕,且她體內當時已被引入了一半的蠱蟲,心上的痛楚與身上的痛楚蜂擁而至,是以兄妹二人便覺著南叔珂辜負了她一腔真心!
雖說,北辰琅嫿是吃了些虧,無端被‘錐骨’禍害,可若是站在南叔珂的角度上想,他又有什麼錯呢?他在神誌不清的情況之下,有人替他引出蠱蟲,並非他自願,待他有些意識的時候便極力製止了北辰琅嫿。
且以薛海娘第一回救了南叔珂那情形來看,南叔珂體內尚且是有著蠱蟲未被完全引出的。
當然,這樣的想法薛海娘自然是不敢說出來的。卻不說會不會被北辰讓毒打,許是北辰琅嫿一聽這話,頭一個便會將她生吞活剝。
薛海娘隨著二人漫無目的的遊蕩,兄妹二人先是去了一趟城中販賣馬匹之處,北辰琅嫿一人乘著一騎,薛海娘則與北辰讓共乘一騎。
薛海娘從未有過深更夜半趕路的經曆,如此一遭倒是刷新了她的觀念。三人連夜趕路,終於在次日晌午抵達目的地。
薛海娘表示驚訝。
她原以為三人連夜趕路,是為了盡早趕往北朝境內,卻不曾想,北辰讓兄妹二人竟是帶著她來了佛光寺。
佛光寺。
薛海娘猶豫著是否要告知兄妹二人,她此行與南叔珂梁白柔的目的地也是佛光寺。
思忖間,佛光寺中人已是有人出來相迎。
“貧僧在此侯等二位施主已久。”道罷,不小心瞧見了落在後方的第三人薛海娘,有些尷尬地愣了愣,又道:“哦不,是三位施主。”
北辰琅嫿一點也不顧薛海娘的顏麵,很是大氣地擺了擺手道:“這人是我們的俘虜,嚴格來說的確是二人。”
薛海娘納罕。
難不成這世道,俘虜就不是人了嗎?
俘虜便可以不當一回事兒了嗎?
可事實上她也清楚,北辰琅嫿本就是不拘小節、是非明理上極為較真之人,若是她沒有道出此言,反倒是與她性情不符了。
北辰讓道:“先給我們三人安排一下廂房吧,先前我們來住的那一間還沒有爬滿蛇蟲鼠蟻吧。”
那和尚笑著道:“自然沒有,先前那間廂房一直都有僧人打掃著,此次貴國皇子殿下也住在隔壁。”
北辰琅嫿麵容染上些許喜色,“旭哥哥?好呀,沒想到他這麼快便到了,看來我們北國的軍隊還是靠得住的嘛。”
那和尚作了個請的手勢。
毫無選擇權的薛海娘,隻得隨著二人去了那和尚口中所說的廂房,說是廂房,倒是與官宦府邸中的閣院差不多。
廂房分有庭院,兩室。
兩室內分別有前廳、內室、內室裏頭又有屏風相隔,屏風後是沐浴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