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昨兒所瞧的話本中便有著這麼一段。
高門女郎與江湖俠客結下不解之緣,當時家中長輩逼迫嫁入皇家時,那高門女郎便是以此作為理由推卻。
如今想來。多瞅些話本也是極好的。
那上位者好似未曾料及薛海娘會來這麼一出,愣是怔了半晌,方才氣定神閑道:“如此,倒是朕唐突佳人了。”他戲謔一笑,“你既是不願為妾,可朕又非得強逼著你作下選擇,你倒是說說你該如何是好?”
薛海娘仍是俯跪,低著頭答道:“雖說違背自幼立下的誓言許是會遭天譴,可悖逆聖旨亦是下場淒楚,如此,奴婢自是唯有在兩條路擇出一條來走。”言下之意便是,那遭天譴的事可是不一定的,可若是皇上您要論我違抗聖意的罪責,我自是寧可違背誓言。
“如此那你便繼續當著朕的麵挑吧。”
薛海娘訕訕一笑,“皇上能否允奴婢一日之期,奴婢也好私下裏尋崇明殿的法師來問問,這,違了誓言的下場是否真的會遭雷劈?”
“……”南久禧默了半晌,摩挲著下顎好一陣,期間又是打量了薛海娘好一陣,大有重新正視她之意。
“便當朕今兒是閑暇時的一番玩鬧之舉。近來乃多事之秋,朕無時無刻不為著前朝事宜煩憂,你倒是比你烹煮的好茶管用。”南久禧擱下狼毫筆,笑著搖頭。
薛海娘眸底一亮,試探著聞:“如此,皇上便是不治奴婢方才不恭不敬之罪?”
南久禧調侃道:“若真要治罪,你又豈止是不恭不敬,你險些連違抗聖旨的罪責也要擔上了。”
薛海娘一時失言。
許是入養心殿侍奉已有多時,對南久禧的憎惡與抗拒早已不知不覺地消減。
雖仍是忘不了他前世的種種背叛與迫害,可,她不得不承認,她在麵對他時,早已沒了當初那徹骨滔天的恨意。
於是,這困擾了薛海娘多日的賜婚一事便這般簡簡單單地落下了帷幕。
南久禧雖是不再提及臨幸她一事,可馬崇樾那邊……
她想,日後馬崇樾若還上養心殿與南久禧議事,她便是無論如何也要找人替她當值才是。
此後一連幾日,薛海娘卻是忙得有些不可開交。
因茶水間一與她同級的女官得了風寒告假三日,女官雖可因病告假,可禦前卻不得無人當值,她便得頂替那女官當值。是而一連四五日,她也不曾踏入重華殿探視梁白柔一番。
如此一折騰,待那得了風寒的女官病愈後,已是約莫一周。
好不容易得了空暇的薛海娘,自是不願再窩在這四四方方的天下,她特意哀求了外出采購的宮人,屆時出宮時將她以隨從的身份捎帶上,為此,薛海娘還特意尋了兩套宮女的服侍,屆時佯裝成隨行宮女。
她約莫記著,入宮前的最後一次花燈節,她便約著梁白柔外出小聚。昔日,有意挑事的薛巧玲還橫插一腳,再加上梁白婉,四人一同去了風雅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