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卉聞聲便要退下,臨走前,卻叫薛巧玲喚住,“煩請花卉姑娘請來太醫院許太醫,我的身子向來由他料理,由他照看我安心些。”
花卉施了一禮,笑著頷首,隨即退下。
長孫禦女向‘罪魁禍首’投去憤然仇怨視線,昔日姐妹情誼早在薛巧玲坐視不理一刻起便頃刻瓦解。
一時間殿內鴉雀無聲,饒是淺薄呼吸聲也是聽得真切,這般情境之下,長孫禦女雖是急於為自個兒開脫,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蕭貴妃雖平素溫婉親和,可手握後宮生殺大權,位同副後,那股子殺伐果決、鐵血手腕著實不容忽視。
‘蹬蹬蹬’
沉重穩然的步伐聲傳入耳畔,薛海娘凝眸望去,映入眼簾是一腰配長劍的侍衛,衣冠楚楚、麵色冷肅,疾步而來,走至殿內一掀衣擺單膝叩拜,“臣叩見貴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蕭貴妃微抬藕臂,示意他起身回話。
侍衛還未開口薛海娘已是暗下揣測,未經通傳便佩刀而入,想來定是蕭貴妃心腹寵臣。
那侍衛裝扮的男子垂首斂眸,醇厚低沉的音色略帶一絲磁性,恭謹稟報;“臣已遵照貴妃娘娘吩咐,嚴加審問,那人起先雖是閉口不言,可酷刑之下,臣終是不令娘娘失望。”
男子言辭每落一字,跪伏殿內的長孫禦女麵色便白上一分,隨著男子最後一句落下,她瀲灩雙眸已是毫無焦距。
“他已是盡數坦白,長孫禦女入宮前其二人已是相識相知,後得知長孫禦女入宮,他不顧家族攔阻,執意入宮當差,起先長孫禦女待他能避則避,而後隨著聖眷削減,長孫禦女卻是對他生了些許情愫,二人常常結伴談心,一來二往,長孫禦女自是生了思慕之情,是而便有了梁美人今夜所見一幕。”
既是宮外相識,倒也不難解釋,何以長孫禦女入宮未久,已是與宮廷侍衛珠聯璧合,私下苟且。
薛海娘如此揣測,凝著男子的眸光暗了些許。
“那彩鳳雙飛絹帕他如何解釋——”蕭貴妃美眸輕闔,似是假寐,威懾橫生,叫人不寒而栗。
男子繼而道:“他已是坦誠,彩鳳雙飛絹帕乃是長孫禦女贈予,臣也曾問詢絹帕出自誰人之手,他隻道絹帕是長孫禦女所贈,並不曉得出自誰手……”
“胡說!你們究竟對他做了些什麼,叫他顛倒黑白,濫用酷刑、逼人妥協,貴妃娘娘您不怕遭報應嘛!”
男子還未道罷,長孫禦女已是呲目欲裂,暗啞怒吼從她絳唇溢出,交錯於她麵上的盡是憤然、痛楚與仇怨。
“放肆!”蕭貴妃拍案而起,怒目而視,豔麗冠絕的容色不見平素半分溫婉,隻剩下上位者權威遭人挑釁的驚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