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菊井然有序地被擺置一處,亭台水榭處乍一瞧別具風采,夾雜著翩躚一抹天水碧衣袂,真真是一道堪與仙境媲美之景。
薛海娘眸光微閃,狀似無意問道,“我倒是有一惑……梁姐姐,皇上近來看望過姐姐幾回了?”
梁白柔略顯訝異,甫啟唇,然還不待她出聲為薛海娘解惑,倒是浣月乍一高聲道:“薛姑娘你也是與我們一道伺候小主的,皇上幾時來你怎麼……”
她還未道罷,卻被梁白柔將話截去,“近幾日海娘傷了風寒,我便囑咐她好生歇著養著,她自是不曉得近日重華殿狀況。”說罷她又笑著輕歎,“皇上也就昨兒來我這用了早膳,大前兒用了晚膳,至於宿在重華殿的次數便更少了……如今已是月末,卻隻來了兩回。”
薛海娘覆瀧著她微涼指尖,粲然一笑,“她如今懷了龍嗣,皇上難免偏寵些,姐姐年輕,日後自然會有那麼一日,無需煩擾。”
話罷,一道清喉嬌囀、嚦嚦楚楚的聲喉入耳,透著些輕狂嬌媚,格外引人側目。
“如此秋日美景,我與梁姐姐竟是誌趣相投,誌同道合了。”
薛海娘與浣月二人福身一拜,“奴婢見過淑妃娘娘、薛禦女。”
梁白柔盈盈施了一禮,“見過淑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來人一天水碧裹胸襦裙,小腹微隆,一殷紅曲裾典雅貴氣。
薛巧玲水袖一拂,挺著微隆小腹,神色略顯慵懶,“請恕妹妹我身子不便,無法為姐姐行禮了,還請姐姐見諒。”
梁白柔掩唇輕笑,嫻雅端莊,“禦女為皇家綿延子嗣,既是身子不便自是不必在意這等虛禮。”
薛巧玲不置可否,視線卻覷向薛海娘處,嬌聲淺笑,“長姐如今跟著梁美人可是混得愈發風生水起了,便是那雙柳葉眉用的也是不同於尋常婢子的遠山黛,可以想見梁美人對長姐真真是寵愛備至呢。”
薛海娘斂眸躬身施了一禮,“奴婢與我家小主還未入宮便是手帕之交,入宮後我家小主對奴婢便多有照拂。”
“長姐過得好,巧玲也甚是歡喜。實則算來,你我姐妹自入宮後極少促膝長談,我倒是有些許想念當年薛府少時年華,你我姐妹二人秉燭夜談,攜手慢步長廊,隻可惜那些時光卻是回不去了……”
薛巧玲略顯低落地揉著玉額,如畫眉眼透著些許無措與彷徨,“近日來我總覺著傷感躁亂,便是太醫也千叮嚀萬囑咐叫我孕中切莫多思,可我的性子長姐你是曉得,並非我聽不入勸,而是情緒這等縹緲之物實在是非我所能主導。”
薛海娘雙睫輕顫,燦若星子的眸明滅之間隱約可見幽暗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