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薛禦女(1 / 2)

生怕美人兒久跪膝上落病,南久禧忙囑咐薛海娘攙著梁白柔起身,薛海娘隨梁白柔走至席間,垂首侍奉在側。

南叔珂自知言語上有所冒犯,溫雅一笑,作揖道:“本王多有冒犯,姑娘見諒。”

薛海娘聞言,急忙行禮,惶恐道:“奴婢豈敢。”

南久禧單手撫頷,眉梢眼角間盡是調侃之意,“清惠王待美人兒向來儒雅風度,如此說來,薛海娘倒真是國色天香,風華絕代的美人兒呢。”

南叔珂率性一笑,不置可否,“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皇兄可莫要取笑臣弟。”

南久禧執起桌案清茶,輕抿一口,斥責道:“朕與清惠王難得一敘,清茶怎能解趣,你,下去換一壺上好的清風釀來。”

首領太監得令,忙匆匆趕去喚人上酒,並親自往南久禧杯盞中斟滿。

“去,往清惠王那兒也倒上一杯,今兒,朕與你兄弟二人,自是得一壺美酒,方能解憂。”

南叔珂執起鎏金雕花杯盞,“臣弟常駐西北,勞皇兄掛念,實在是臣弟不是,這一杯臣弟權當向皇兄賠罪。”話罷,仰頭一飲而盡。

南久禧笑道:“阿珂你本是風雅之人,父皇在世時你便是琴棋書畫騎射無一不精,先前派你駐守西北,實屬無奈之舉,如今西北戰事平定,南北朝業已議和,阿珂,你回京吧……朕曉得你愛美人,字畫,奇珍異寶,你若允了朕回京,朕必然尋訪天下,將美人、字畫、奇珍異寶一一送往你府中供你賞玩。”

南叔珂斂眸輕笑,黑曜石般的墨瞳蘊著旁人道不明的情緒,南久禧隻談他愛美人、字畫、奇珍異寶,隻談他風雅安逸,可曾記得,他亦是威懾西北以上、淮南以下,平定戰事,安邦定國的‘獠麵王’。

南久禧以手足情義為由,“請”他回京休養,實則亦是逼迫他上繳兵權。

哪怕他曾負名望,可失了兵權,待日後南久禧捧新將上位,久而久之,曾經伴他左右的傳奇神話便將遺留在曆史長河。

他曾是先帝屬意的皇位繼承人,南久禧對他有所忌憚亦是情理之中,南久禧以賀貴妃生誕之名義詔書一封將他從西北召回京中,他便已是猜度南久禧此番有意削他兵權。

南叔珂執起杯盞,笑沐春風,“如此臣弟便謝過皇兄厚愛。”

殿內諸人皆瞧著手足情深的二人把酒言歡,卻無人敢插嘴說上一言半句,饒是巧舌如簧、舌燦蓮花的蕭貴妃,亦是埋首飲茶,戰戰兢兢。

後宮諸人皆是隨波逐流者眾多,瞧著位列四妃之首的蕭貴妃尚且不曾開口,位分之下的嬪妃饒是不理政事,卻也能察覺到硝煙彌漫。

梁白柔經過半月來精心督導舞曲,已是身心俱疲,南久禧憐惜愛妃,瞧她神色間透著疲倦,一番安撫後便知會她好生下去歇著。

奢靡宮殿,紫金爐香霧嫋嫋。

“我瞧著方才氣氛不大對勁,便喬裝出一副疲憊至極的模樣,好在皇上瞧了出來,今兒我已是累到極致,若是一時不慎出了差錯,這半月來的苦心經營皆是白費。”梁白柔未褪衣衫便癱倒在貴妃榻上,遣去宮人宮女後,瞅著屋內經她之手、異常熟悉的擺置,輕呼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