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正是風和日麗,惠風和暢的一日。
今兒一早,儲秀宮諸位小主皆是早早便起來洗漱梳妝,由著各自貼身侍女攙著款款來到儲秀宮前廳。
儲秀宮掌事公公一早便侯在前廳,而他身側,則是恭敬地佇立著四位梳著高髻的姑姑,其中一人便是顏緋嬛。
“咱家攜儲秀宮姑姑見過諸位小主,小主吉祥。”為首的掌事公公一掀袍擺,俯身跪拜。
“公公不必多禮。”一妝容恰宜的女子笑靨如花,星辰般的眸子閃著睿智眸光。
掌事公公將一本紅冊子遞至身側的顏緋嬛,且道:“你依著紅冊上,清點小主人數。且瞧瞧有無小主誤了時辰。”
“是。”顏緋嬛恭敬接過,走至諸秀女前,朗聲念道:“於曼。”
念罷,排列整齊有序、舉態端莊的一眾秀女中,一著棗色軟煙羅的女子欠身施了一禮,“於曼在。”
“梁白柔。”
“白柔在。”
“薛巧玲。”
“巧玲在。”
……
顏緋嬛望著最末端一行娟秀女子閨名,“慕容明月。”
“回姑姑,明月在。”慕容明月生得國色天香,閨秀名門,卻又謙卑恭謹,不卑不亢,倒是叫顏緋嬛高看幾分。
“馬棗繡。”伴隨著清婉聲喉,清晰地吐出這一字音,顏緋嬛悄無聲息地合上掌中紅冊。
然而,諸秀女中卻是久久不曾響起答複。
顏緋嬛略顯錯愕,今兒這般儀式,竟有秀女膽敢缺席,倒是顏緋嬛當值儲秀宮多年來見所未見。
許是不敢確信,顏緋嬛又瞅著一眾秀女,美眸眨也未眨,“馬棗繡何在?”
又過半晌,仍是鴉雀無聲。
顏緋嬛向著掌事公公施了一禮,“回公公的話,秀女共四十三名,缺席者僅馬棗繡一人。”
掌事公公凝眸思慮半晌,方道:“敢問小主之中,可有小主與馬棗繡馬小主同住?”
薛巧玲心頭陡然一震,她款步走至掌事公公跟前,“巧玲與馬棗繡同住。”還未等掌事公公發問,她已是了然地如實稟報:“今兒我卯時起身,洗漱畢後便見棗繡她已是坐在銅鏡前梳妝,待辰時,我已是整裝完畢,本想著與她一同前來,卻不想棗繡她委婉拒絕,我當時也未曾多想,更不知她為何遲遲未到。”
掌事公公眸色微沉,他沉吟半晌,方對著一眾秀女道:“時辰已到,開始吧。”
早半月前,儲秀宮教導禮儀規矩的姑姑早已為眾人一一解說,半月後,即今日,是儲秀宮秀女殿選前最後一項考核——除琴棋書畫舞樂繡詩外,今年殿選,需秀女獻上一個與上述無關的技藝。
官宦之家的千金閨秀,自幼便是以習琴棋書畫舞樂繡詩為主,更枉論這等自幼便為著日後入宮選秀而調教的女子。
琴棋書畫舞樂繡詩上,一眾秀女皆是各展風采,絕妙無雙。是以,僅是一時辰內便已盡數通過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