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阿靈這一走,薛海娘卻是覺著尷尬不已。坐在距離南叔珂位置最遠的地兒,從始至終也未曾開口說上一句話。
興許是如今身份轉變的問題,先前薛海娘也並非不曾與南叔珂出宮過,雖不算是單獨乘坐同一輛馬車,卻也是獨處過,可昔日,他始終將對方視作清惠王,視作一居心不良,心懷叵測的敵人,而如今,他已然是自己名義上的夫君。
夫君——
若是不出現意外,若是她日後未曾尋個機會與南叔珂和離,理論上,二人便是白頭到老之人。雖說她如今也並非正妃,而是可冊立多人的側妃。可有著這一名份存在,終是不得不考慮多一些。
思忖間,外頭一道‘籲’聲響起,薛海娘下意識掀開車簾,映入眼簾便是那高懸的匾額,那鎏金大字以行雲流水的筆法所鐫刻而成的‘薛府’二字。
外頭已是聚集相迎之人。薛海娘心下了然,想來在定了回門的時日後,南叔珂已是事先遣人前來薛府說了一聲。
而今,那薛府門口,已是聚集了上至薛景錚,下至府邸叫得上名號的奴仆丫鬟。
薛海娘下意識將視線自諸人身上掃視一遍,然,卻是出乎意料的並未瞧見那熟悉的臉孔——娘親呢?
薛海娘實在是不知,為何今兒個許氏會不在場。這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按理說,娘親得知自個兒今日回門,定是恨不得出門相迎才是,怎的今兒這府邸上下的人都在,卻是唯獨少了娘親?
薛海娘恨不得現下便下馬車,衝著薛景錚便是一番質問,他如今左擁右抱,可還有一丁點兒對許氏昔日的情分。
然,薛海娘深知如今是自己回門之日,且南叔珂亦是在場,她不可沒了身為清惠王府側妃的本分與儀態。
雖說薛海娘對南叔珂並無愛意,亦是並非她所願嫁入清惠王府,可如今既是嫁入府邸,她便會謹遵身為王府側妃的本分,斷然不會在外給南叔珂帶來些許不善的名聲,給他帶來麻煩。
是而,薛海娘唯有維持著身為側妃的儀態,與南叔珂先後下了馬車。麵對著諸人三聲高呼,‘請清惠王殿下安,請側妃娘娘安,殿下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南叔珂一臉‘自家人’的模樣上前,自降身份將薛景錚扶起,笑沐春風般,全然失了平日那鐵血果勇的清惠王做派,“嶽父大人無需多禮。”
南叔珂倒像是與薛海娘心有靈犀一般,視線自行禮的薛景錚麵上掃視了一圈,那略帶凜冽眸光的視線在薛景錚身側的美嬌娥身上停留半晌,直看得那美人兒心生涼意,不禁縮了縮身子躲藏在薛景錚身後,南叔珂才收回目光繼續停留在薛景錚身上。
薛景錚見南叔珂這般模樣,自是曉得其中緣由。女兒回門親娘卻是未曾出現,南叔珂估計是有了旁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