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翎端了粥來到床邊,見景自箴痛得皺眉,不忍地問:“要不要叫個郎中來看看?”
“不用。”景自箴當即否決,倔強地想起身,卻是因為擠壓到傷口而根本無法起來。
“小姐躺好吧,我來喂你。”錦翎忙安頓景自箴躺下,然後一匙一匙地盛粥喂給她喝下。
隻喝了小半碗,景自箴便吃不下了,錦翎不勉強她,將粥碗放到床頭的小幾上,然後輕輕掀起被子的一角,卻是一驚。
新換上的褲子被血染紅了大片,錦翎擔心道:“小姐,又出血了,不行啊,這必須要叫郎中了。”
“去把嫂子給我的那盒藥拿過來。”景自箴說道。
“小姐……”錦翎真的很擔心。
“我沒事,你快去拿過來,擦了藥就可以了。”景自箴心煩道。
錦翎隻得照做,拿藥過來,景自箴就遣她出去了,這種隱秘的事情,哪怕是貼身丫頭,她也不想讓其代勞,隻是,她第一次用藥,並不得要領,隻在外麵胡亂抹了一些,便草草了事。
又換了一身衣褲,繼續躺倒在床上,渾身依舊酸痛無力,而心中不斷湧出的羞恥感讓她不禁潸然淚下。
中午樊老太太派人送來了滋補的湯膳,景自箴便知這事肯定已經傳到了老太太耳中,在這個宅院裏,隻怕是誰打了個噴嚏,老太太都能聽到些風聲,想自己毫無隱私的生活在別人的眼下,她隻感到窒息。
午飯沒吃,晚飯也沒吃。
掌燈時分,樊亦白回來了。
本想在外麵待幾天的,可鬼使神差的,還是回來了。
他不放心,早上,自箴麵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唇色也如白紙一般,想到那些流出來的血,他煩躁了整整一天。
不怨他,都是她惹得他。
他是真的很生氣,氣得喪失了理智。
看到桌上沒動過一口的飯菜,又聽到兩個丫頭說自箴隻早上喝了幾口粥,便再沒進米水,樊亦白的心一痛。
“讓廚房熬些粥送過來。”樊亦白吩咐茜柔道。
茜柔應聲立刻去了廚房,錦翎猶豫了片刻,還是將自家小姐的情況告訴了姑爺。
樊亦白一聽,顧不得其他,徑直進了臥房。
景自箴一動不動地躺著,雙眸緊閉,她聽到了外麵的響動,也聽到了樊亦白進來,隻是,她不想麵對他。
樊亦白的動作一頓,分辨不清她是睡著了,還是不想理他,於是,小心翼翼地輕輕揭開被子,他隻是想看一看她是否還在出血,絕無邪惡的想法。
但景自箴不知,她一驚,慌張地裹緊被子,縮到了床角,滿臉防備,憤怒的眸子驚恐地盯著樊亦白,仿佛一隻被嚇到的小貓,既害怕,又隨時準備朝敵人伸爪子。
“我沒有惡意,我隻是看看你的傷。”樊亦白解釋。
“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出去。”景自箴驅趕道。
“你可以恨我,但你不能拿自己的身體賭氣。”樊亦白折身去拿了藥盒,返回來後,強勢將她拽了過來,更不等她有所反應,便將她按倒在了床上。
“樊亦白,你這個畜生,你放開我。”景自箴以為他又要獸性大發,激烈反抗。
“我是畜生?我要是畜生的話,就不顧你受了傷現在就要了你!”樊亦白低吼道,“別亂動,我給你擦藥。”
景自箴先是被他吼住了,呆呆一愣,繼而,便是駁斥道:“不用你管,我自己會弄,還有,你以為你是誰,我怎麼可能用自己的健康跟你賭氣,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你會弄?那怎麼還在出血?”樊亦白觸摸到了一塊濕漉,不用看,也知道那是滲出的鮮血,語氣上冷冰冰的,還帶著不屑,但心裏又是一陣發緊。
這女人,怎麼這麼不會照顧自己?
景自箴意識到他的手放在了哪裏,臉騰的就紅了,“你……你別……”她慌亂地喊著。
“你哪裏我沒碰過?”樊亦白紈絝地說道,不由分說地扯下了她的綢褲。
鋪墊幾層的綢布都浸滿了紅,血腥味頓時彌漫了整個幔帳,但樊亦白沒有絲毫的嫌棄,手指沾了些藥,探到了傷處。
“你……你出去。”景自箴羞憤道,拚力反抗,隻可惜,一天沒怎麼吃東西,渾身無力,捶打在樊亦白手臂上的拳頭更像是在給他拍打塵土,最後,她索性也不再動了,頹廢地聽之任之。
是啊,已經被碰過了,再碰還有什麼計較的意義嗎?
反反複複塗抹了幾遍,樊亦白的手指上沾滿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