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故時月色照人歸 第158章酒失言,釀禍(2 / 2)

“不過,成衣廠那裏還需要你幫忙。”樊亦白說道,“我可以正式雇你做管事,不,用你的講法,做經理,怎麼樣?”

景自箴支著下巴,認真地想了想,道:“我的確需要工作,不過,我的興趣是做記者,但考慮成衣廠現在的情況,怎麼也要給你培養幾個人我才能放心離開,既然這樣,那我暫時繼續留在成衣廠吧,等時機成熟了,我肯定會離開,而且,我想去上海生活,雖然蘇州很美,可我更喜歡上海。”

樊亦白頜首同意,“就按你的想法,而且,我每個月給你三百個大洋的薪水,到時候,你就可以攢錢在上海買個小院,然後再過去找記者的工作。”

景自箴不反對,是啊,去任何地方,衣食住行是最重要的,而“住”更是重中之重,若沒有片瓦遮雨,她豈不成了露宿街頭的乞丐了?

“不著急,去上海說不定要半年以後呢,也許是一年以後。”景自箴道,她還要先跟著子默去江西看看,以證明自己的理論到底是對是錯。

樊亦白猜不到景自箴的想法,聽到半年、一年的說法,他心裏很舒爽,不用半年,他就一定可以讓自箴心甘情願地嫁給他了。

“今晚我們慶祝一下?”景自箴爽朗地問。

“好。”樊亦白答應得痛快。

於是,一桌酒菜很快就擺好了,兩人不想有人打擾,便將伺候的丫鬟婆子們都遣了出去,隻剩他們兩個把酒言歡。

月朗星稀,美酒佳肴。

景自箴覺得自己跟樊亦白還算談得來,也是啊,兩個人也算一起經曆了不少,從一開始的刀兵相見,到後來的相敬如賓,尤其是剛剛經曆過的並肩努力,所以,兩個人能談的話題還算不少。

相談甚歡,就免不了推杯換盞,不多時,一壺花雕全部喝盡了。

樊亦白經常飲宴,酒量不凡,所以,他不覺什麼,但是景自箴不勝酒力,已有些微醺,卻因興致正好,沒有叫停,亦是爽快地還要繼續。

樊亦白欲叫丫鬟再去拿酒,景自箴攔住了他,折身去了一側的書房,不多時,景自箴拿著一瓶紅酒走出來,笑眯眯地說道:“咱們喝這個。”

“法蘭西的紅酒?”樊亦白問。

景自箴頜首,洋洋自得道:“這是我在巴黎尋來的,總舍不得喝,今天正好我開心,偏又讓你趕上了。”

“那我豈不是很幸運?”樊亦白拿了開瓶器,拔下了軟木塞,頓時,酒香飄出,果然是上好的紅酒。

景自箴又取來兩個紅酒杯,分別斟上,兩手輕輕搖晃酒杯,搖了一會兒,方將其中一杯遞給樊亦白。

“cheers!”景自箴說道,用自己的酒杯碰了碰樊亦白的。

隨著夜色的越來越濃,一瓶紅酒見了底兒。

兩種酒混在一起喝入腹中比單喝一種酒更容易醉人,而這兩種又都是頗有後勁的酒。

樊亦白的頭有些昏沉,景自箴呢……已經睜不開眼了,不管不顧地趴在了桌子上,兩頰泛著醉酒的紅暈。

樊亦白帶著醉意看著燭光下的女人,心,怦怦地跳了幾下,竟產生幾許情竇初開的羞怯。

分開並不是結束,他已經開始展望他與她的未來……

“梆——梆梆梆”的敲更聲傳來,已經是四更天了。

樊亦白看了看睡過去的景自箴,無奈地搖頭一笑,趴在桌上睡肯定不舒服,還是抱她回床上去吧,雖然他飲了酒,但他能保證自己可以繼續做個正人君子,可是,當他彎下身子準備抱她時,卻聽到了……

“子默……”陷入迷醉的景自箴自言自語地呢喃著,“等我恢複自由後……我就可以跟你一起去看看……你說的那個樂土……”說罷,又嘻嘻地念叨起《詩經》中的兩句:“樂土樂土,爰得我所。”

猛地,本來也有些醉意的樊亦白就在他聽到那個名字後,雙眸猝然睜大,瞬間,了無醉意,憤怒和嫉妒衝上腦門。

原來,原來她做的一切,歸根結底都是為了樊子默!

什麼自由,什麼不想被舊製度羈絆,什麼想要一份兩情相悅的婚姻,都是騙他的!

枉他還想著要先還她自由身,然後再效仿她喜歡的什麼西方模式,什麼騎士公主,為她展開一場浪漫的愛情追逐,再重新走入神聖的婚姻殿堂……嗬嗬,原來這一切都是他一個人的一廂情願,人家從頭至尾隻是想擺脫他這個障礙,跟情郎雙宿雙飛。

情郎?!

不可能!她的情郎隻能是他樊亦白,絕不可以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