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放過他。”顧未晞恨得幾乎咬碎一口銀牙。
“但也不一定非要把他告上法庭啊?”第一銘眉毛一挑,透著一股邪氣。
顧未晞一愣,她知道,做黑客的人一般都不是謹守法規的人,就像十八世紀的海盜,無視規矩與法律,自由航行,肆意掠奪,但時而還會表現出俠義之心。
可是,她是個相信法律的人,而且,她的理想與信念就是為了建立一個法製國家而努力,所以,她當即否決道:“我不想用非法的手段。”
“如果我拿著刀子把他殺了,那當然違法了,但是,我不拿刀子,讓他被別人的刀子殺掉,那我就不違法啦。”第一銘道,“舉個例子,懲罰他,不一定用刀子。”
“我不認同。”顧未晞頗為堅持道。
“未晞,你不要這麼迂腐,就算我們找到確鑿證據,把他送上了法庭,可是,他是小言的父親,法庭頂多判他疏於照顧,畢竟小言身上沒有傷,告不了他虐待孩子。”第一銘客觀道。
“精神摧殘也是虐待。”顧未晞不服氣道。
“可他有持續精神虐待小言嗎?”第一銘道,“未晞,法律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通過那場官司,你還想不明白嗎?”
“我……”顧未晞被他問得語結,無法駁斥。
“你放心,我們可以有很多種方法,讓作惡的人受到應有的報應。”第一銘承諾般地說道。
顧未晞還是搖了搖頭,“這不符合法律精神,沒有庭審,任何公民都不能對另一個公民實行製裁。”
“迂腐!”第一銘氣憤道。
“這是我的事,我自己想辦法,你不需要為了我去冒險。”顧未晞道,是啊,他們隻是萍水相逢,她顧未晞無法承受第一銘這麼大的人情,她又不是他的什麼人,之前幫他查資料,已經是遊走在法律邊緣了,而照其剛剛的說法,恐怕是要做一些不合法的事情,她不可以讓第一銘為了她承擔可能影響其一生的危險。
“可我願意冒險。”第一銘很固執。
“如果你這樣,那我們就絕交。”顧未晞說得決絕。
絕交?這絕對是第一銘不能承擔的後果,於是,他隻能軟下來,氣餒道:“好吧,好吧,我不管了,你自己去想辦法。”想了想,又道:“你要是需要我幫什麼忙,可以隨時跟我說。”
他這麼一說,顧未晞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事情說完,顧未晞才意識到自己的手一直被第一銘緊緊抓著,雖然,一開始是為了阻止激動的她去做衝動的事,可之後,便一直沒分開過,如今,情緒都穩定下來了,再保持這個狀態,顧未晞很尷尬。
手,抽了抽,沒有抽動。
加大了力量,但仍然紋絲不動。
“我……我不……不去找他算賬了,你……你先放開吧。”顧未晞隻得開口。
如果說,顧未晞是沒留意到牽手狀態,但第一銘一早就注意到了,可是,他不想放開。
牽手,第一壘耶。
他在心裏給自己點了個讚。
此刻,顧未晞開了口,他也隻能遺憾地鬆開了,否則,以未晞那麼迂腐的思想肯定會把他當成占女生便宜的流氓。
第一銘虛握左拳,放在自己唇邊,佯作清嗓子地咳嗽了兩聲。
“今天為什麼來這麼早?”第一銘關心地問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變故?”
“沒……沒什麼,就是工作時間做了調整,以後,我可能經常可以早回來。”顧未晞還是不想將自己在工廠裏發生的變故告訴第一銘,也許是虛榮心作祟,她不想將自己失敗的一麵展示在第一銘麵前。
第一銘見她不說,也沒有追問,廠裏有什麼情況,這還不容易查出來嗎?隻要那個廠子的電腦能夠上網,一切就都不是秘密了。
“哦,我幫你找到了房子,你幸運啦,有餡餅掉你懷裏了,房子是我隔壁鄰居的,他移民出國了,房子暫時不想賣,就讓我幫忙找人租出去,房租就象征性的收一點,也算是幫他看房子啦,才一千塊一個月,一百多平的三室,你絕對賺到了。”第一銘聲情並茂地說著,像極了推銷地產的經紀,引得顧未晞一陣恍惚,難道這個第一銘是全能小將?
一千的房租真心很合適,師傅願意跟著她一起生活,那在景家大院裏的住處,四套房子正好是一幢樓,這樣租給旅行公司做民宿很有優勢,得到的租金也會豐厚些,肯定能抵得過這邊的一千塊租金了。
可,真的是一千塊嗎?
麵對顧未晞的懷疑眼神,第一銘解釋道:“好吧,那人也算是我一個很鐵的哥們,便宜當然不會讓外人賺了,就把人情送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