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囉嗦。”第一銘數落道,但語氣全是滿滿的幸福,“小言照顧不了自己,難道我一個成年人還不行嗎?總之餓不到你的寶貝。”
顧未晞笑了笑,折身去了看護床,和衣而眠。
一間房,三個人,第一銘覺得有一種家的感覺,隻是,三個人的距離有些遠,不知道將來有沒有那麼一天,三人的位置能不能調整得溫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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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的肅穆、莊嚴,讓人走進去之後不自覺地就安靜下來,顧未晞亦是。
她抬首看到法台後正上方懸掛的國徽,與她記憶中舊時代的不同,但同樣的是能讓人感受到這枚代表國家的徽章給予一個公民的信仰力量。
法庭的布局與她曾見過的大同小異,除了沒有陪審團的席位,其他的都有,是啊,法庭本來就是源於西方然後傳入中國的事物,中國的古代沒有法庭,隻有衙門。
顧未晞作為受害人喬言的監護人坐在了公訴席旁邊被害人席的位置上,她剛才在法庭外的通道裏看到了嚴芷蘭。
嚴芷蘭不隻是來旁聽,還是這個案子的重要證人,未被盤問的證人不可以直接入庭,須在別處等候。
但,除了師傅,她還看到了別人。也是她認識的,同住在一個院子的鄰居,對於重生的她來說就算還不是很熟悉,可也不陌生了。
不記得吳檢察官說過還請了其他鄰居佐證,難道是過來旁聽的?可是,他們並沒有進入法庭,就像師傅那樣坐在外麵等候,並且,與師傅保持著距離,兩人身邊還坐著一個西裝革履的陌生人。
當顧未晞打量那兩個鄰居的時候,那兩人眸色閃爍,回避著顧未晞的目光。
見此,顧未晞的眉頭蹙了起來,疑心重重。
不僅顧未晞疑慮,就連吳檢察官亦是麵色擔憂,低聲對顧未晞說道:“那兩個人怎麼回事?難道是被告律師找來的新證人?”他頓了頓,聲音沉著,“沒關係,到時候,咱們見機行事。”
由此,顧未晞的神經更是繃得緊了。
這時,喬淮生匆匆而來,顧未晞的注意力才從那兩人的身上轉開。
距離他們在民政局門口分開有些時日了,喬淮生瘦了,兩頰看上去都有些陷下去,眼圈發青,胡茬明顯。
已經離了婚,想必他的憔悴就應該不是為了操心她這邊的事造成的了,既然不是為了她,那就是為了邱瓷唄。
想到這個因由,顧未晞沒有一丁點兒嫉妒和不忿,倒是有一點點擔心,他不會在法庭上為了幫邱瓷說一些有利於邱瓷的證言吧?
不過,在法庭上推翻供詞並做假證是要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喬淮生是個自私的人,肯定不會拿自己的前程來幫助婚外情的情人,就算是幫,也要在法律範疇內,或者打擦邊球,但是,這也是顧未晞無法容忍的。
喬淮生訕訕地跟著顧未晞坐在了被害人席上。
審判長和兩位審判員走進法庭,審判長宣布庭審正式開始,被告人邱瓷被兩名法警帶上了法庭,站在了被告人席位。
庭審中,公訴方由吳檢察官陳述案情,並展示相關物證,然後,顧未晞坐入證人席,接受吳檢察官的盤問,當說到被告將一個年齡不到五歲的孩子從二樓扔下時,法庭的旁聽席上發出陣陣唏噓,審判員敲錘維持秩序。
讓顧未晞重複訴說自己孩子和自己母親的悲劇,她的心被扯得生疼,可是,她沒有將脆弱表現在眾人麵前,縱使眼圈已經通紅,但她愣是忍住了淚水沒有任由眼淚流出眼眶。
言之鑿鑿,句句犀利,她毫不吝嗇地發揮著自己的演講能力,因此,引得旁聽席的唏噓聲不斷響起。
顧未晞的表現,讓喬淮生很是錯愕,未晞何時練就了這樣的口才,就算所言詞句是事先準備好的,可是能將稿子講得如此精彩,那也不是尋常水平了,至少在他的認知裏,未晞是不具備這樣的水平,哪怕在此之前,未晞在他麵前表現出了不同,但那是在私下的場合,而如今,是在法庭之上,她沒有絲毫怯場,還如此精彩,喬淮生被震驚到了。
顧未晞是公訴方的證人,檢察官當然不會在盤問時進行為難,但被告方的辯護律師就不會這樣了,當吳檢察官盤問完畢,被告律師站了起來,第一個問題就是針對顧未晞與邱瓷的私人恩怨,矛頭直指她的供詞有報複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