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裏說過,景蔓是知道趙婕存在的,而顧未晞為了趙婕留宿趙家,的確拜托景蔓幫忙在顧媽媽那裏遮掩,但目的是怕顧媽媽不放心,兩個都是未成年的小孩子,還是女孩子,萬一遇到個入室偷竊的怎麼辦?當然,始終無事發生不是顧未晞幸運,而是趙家太過貧困,沒有小偷去光臨。
真相已經大白,她,不得不重新審視景蔓與顧未晞的友誼。
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景蔓這麼做想必是有她的理由,世上之事,無外乎就是為了一個“利”,而那個時候,樊紹煊便是景蔓最為看重的“利”。
顧未晞扶額,短短幾天,她已經見識了兩個女人為了爭奪男人而不惜自損德行地耍手段了,為了男人,值得嗎?
她不知道是不是她太過理智了,其實,她也渴望愛情,在遇到愛情時,她也會全情投入,傾情付出,可是,她絕不會利用手段耍弄心機去獲得愛情。
在她看來,男女之情在於相互吸引,沒錯,是相互的,是雙方對彼此的認可,她會被他的優點吸引,而他,也一樣,會因她的閃光點而傾心。
在她的愛情觀裏,縱然男人是一棵蒼偉挺拔的樹,但女人也絕不是棵柔弱的草,隻能匍匐在地上,仰望著高高在上的樹,更不是藤蔓,需要依附於這棵樹才能生存。
如果男人是楠木,那麼,女人便是木棉。
他棟梁尊貴,她美麗意深。
皆是高大的喬木,他們比肩而立。
根,於土下相連。
枝,於風中摩挲。
葉,綠如碧玉,裝點了整個大自然。
一起分擔寒潮,風雷,霹靂。
一起共享霧靄,流嵐,虹霓。
即保持獨立,又終身相依。
這是她崇尚而渴望的愛情,然而,在那個時代裏,她,一敗塗地。
不知道,在現在這個時代裏,她能否遇到一個與她誌趣相投的人?忽的,她的腦海裏晃過樊紹煊的那張帥氣逼人的臉。
顧未晞連忙甩了甩頭,想誰也不能想他啊,景蔓那裏,自己還沒什麼想法,都已經被其初露鋒芒的心機害得有苦難言了,若是再有什麼想法,景蔓還不將她拆骨扒皮啊。
前世,在這種女人的戰爭中,她已經傷筋動骨,元氣大傷,遭遇慘敗後,她丟盔棄甲,倉皇而逃。那麼,今生的她就堅決不能再讓自己陷入到愛情爭奪戰的漩渦裏,對於情謀,她真的不擅長。
所以,她要把自己從可能出現危險的婚姻裏拯救出來,既然不存在愛情,放棄這段婚姻,她沒有傷心難過的感覺。
另外,不讓自己踏足新的三角關係中,人家已經進入朦朧期了,她這個時候怎麼可以隨便惦記,自己一定是糊塗了,一定是的,都是那個人過分形似亦白造成的,一定是。
顧未晞將日記本收好,回到床上,看了看喬言的睡顏。
一次治療就讓喬言對外界有了反應,這份喜悅絕對能衝淡她其他一切的失意。
除了愛情,孩子就是她唯一渴求的希望,前一世的遺憾,這一世得以實現,她會將兩世的母愛都加諸到這個孩子身上,讓他無憂無慮成長,讓他幸福快樂一生。
顧未晞輕輕地吻了吻喬言的額角,孩子似是做了美夢,唇角都是上揚的,顧未晞亦是揚了揚自己的唇角,輕躺在喬言的身邊,不知不覺的,她也進入了夢鄉。
生物鍾是個很神奇也很厲害的魔法,不論睡得多晚,早上六點,總是讓顧未晞準時睜開雙眼。但喬言沒有醒來,大概是小孩子嗜睡,再加上催眠治療產生的疲憊。
顧未晞想起前世的自己,父親對孩子們要求嚴格,日出便要起床,鍛煉身體,然後讀書,雖然那時候的她覺得辛苦,但長大後,終於明白父親的良苦用心。
顧未晞看了看沉睡中的喬言,也許是之前的病症,大人們才沒能鍛煉他的生活習慣,等好了吧,她一定要用父親的教子之法來管教喬言。愛孩子,不代表溺愛和縱容,而是要讓孩子走上一條正確的生活道路,能者,為國為民,庸者,獨善其身。
顧未晞選了一套家居服穿上,剛走出房門,就看到了景蔓。
景蔓身穿一身白色運動服,背著藍色運動包,腳下青色運動鞋,頭發束成馬尾,從橙色運動帽後方的小孔裏穿出,整個人充滿了朝陽般的活潑。
此時的她正站在院門,準備撥開門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