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罕閼氏聽了淡淡一笑,可仍看得出我的話使她非常受用。她細細的在五色緞上反複撫摸,顯然極為喜愛,過了會,想起什麼似的,她擰起雙眉,眼神淩厲的看著我問:“隻有一匹?為什麼不給大閼氏呢?她可是莫頓殿下的阿娘啊!”
我抿了抿嘴唇,現出為難的樣子,躊躇了一會兒說道:“瑪奇朵說句真心話, 這匹五色緞實在太華麗了,大閼氏穿著沒有塔罕閼氏合適。”
塔罕閼氏聽了又是一笑,神情已經極為得意了,她輕狂地說道:“沒錯,大閼氏年紀也大了,這麼豔麗的顏色她穿著實在是不合適。”
我聞言隻是一笑,沒有符合。
又說了幾句閑話以後,我對塔罕閼氏說:“瑪奇朵初到王庭,人生地不熟,什麼都不懂。我也知道一定很多人,對我這個樓蘭來的女人好奇,三日後我想舉辦一場盛宴,特意請了族中最尊貴的女眷們出席,到時還請閼氏賞光啊!”
塔罕閼氏看了我好半晌,才似笑非笑的問我:“我倒是很樂意去,可是大閼氏一向不喜歡我,請了我,難道你就不怕大閼氏生氣?”
我佯作什麼都不知道的笑著說:“閼氏這是說哪裏話?您和大閼氏都是單於最尊貴的女人,就好像姐妹一樣。您去了,大閼氏隻有高興,又怎麼會生氣呢?”
聽了我的話,塔罕閼氏仰起下巴狂笑了起來,手指我,好笑的點頭說道:“你這個小姑娘倒是很有意思。好吧,反正大閼氏這些年也沒給過我好臉色看,我要是不去,豈不是顯得怕了她?你放心,我一定會去的。”
其實這個女人也不是很難對付,她喜歡聽好聽話。容易被禮物打動,隻要她赴宴,在不知情的眾人眼裏,也就等於是莫頓和那答脫之間和睦,頭曼單於也不會對莫頓產生惡感。
從塔罕閼氏處出來,我直接回了莫頓的居處。莫頓不在營地。自從回到王庭,他每日裏都是和族中的年輕人一.起打獵玩耍,或者飲酒作樂。
佇立在帳篷外良久,抬起眼,我眯著眼睛看了看天上的太陽, 正午的陽光溫柔的灑向大地,照得人身上一片暖烘烘的。
大閼氏坐在自己氈帳前,腳底下擺著一籮羊毛,她的身邊還陪著一位年紀大的侍女,和大閼氏一起,用手一邊搓著羊毛,一邊說著閑話。
我走到大閼氏麵前 ,對她躬身行了個禮。
大閼氏抬頭看了我一眼,也不理我,低頭把手裏的羊毛搓成綿軟的長條。
我看了一眼阿魯,她飛快地跑進我們的帳篷拿出一塊坐墊放在大閼氏的旁邊。
阿魯自從離開樓蘭以後,沉默寡言了許多,也比以前機靈了許多。我讚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席地坐在了大閼氏旁邊。
我笑吟吟的看著大閼氏搓著羊毛,然後說道:“在我們樓蘭有一種紡車,是漢人傳到我們那裏去的,用紡車紡出來的線粗細均勻,而且可以繞很長很長。有的線可以長到織成一件衣服或者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