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昊天卻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隨口念道:“哎呀,我都弄糊塗了,在這兩個前後不同的世界裏,你究竟是同一個沈傲霜,還是另有其人呀?”
“嗬嗬,那個沈傲霜,定然是霜兒的轉世之人,對你而言,卻無不同之處,應是同一個沈傲霜而已,好了,別瞎琢磨了,這般想來,一切難纏的心結,全都迎刃而解了啊。”沈傲霜想起自己還有個替身,可供張昊天選擇,心頭不由得輕鬆起來,便倍感釋然地笑道。
張昊天的心緒卻被沈傲霜給攪亂了,捋順了半晌,才輕聲叨咕著:“不對呀,我是與前世的霜兒成了親,卻和後世的沈傲霜無關呀,無論怎樣來說,你們倆都是不同世界的兩個人,那又如何相互替換呀,若是這般來想,豈不是弄亂套了嗎?”
“就屬你的心眼多,霜兒的意思是說,等霜兒遭遇不測之後,你再回去尋找那個沈傲霜,而不是讓你坐擁兩個婆娘,以享齊人之福,真是想得美啊。”聽聞張昊天在那兀自地嘀嘀咕咕,沈傲霜竟對那個女子暗生醋意,便出口挪揄著張昊天。
“算了,何必自找麻煩,我可不去胡思亂想了,還是廝守著眼前的霜兒,才是我最大的幸福,走吧,咱們也別在外麵傻站著了,省得讓他們說閑話。”張昊天新婚燕爾,實在不想與沈傲霜談論如此沉重的話題,便抓起她的手,不由分說地往僧舍裏走去。
沈傲霜被張昊天拉扯著,心中卻是陰雲密布,原打算開導一番張昊天,誰知繞來繞去,卻還是未能說個透徹。
燕赤霞默然坐在桌邊,拿眼瞧著張昊天和沈傲霜邁步進房,卻也是心有不忍,總覺得沈傲霜婚事初成,隨即便要舍身赴死,確是有些殘忍,就惋惜地盯著他們兩個,想拖過幾日,再去行此大事。
沈傲霜卻趁隙衝著燕赤霞點頭示意,表達著自己隨時都可以身殉道的願望。而燕赤霞卻心如刀割,忍痛作法,搬來一桌酒宴,隨後便大聲喝道:“來,今晚咱們一醉方休。”
寧采臣和聶小倩聞聽燕赤霞等人返身而回,皆都欣喜萬分地走了進來,聽聞燕赤霞的喝叫聲,聶小倩欣然笑道:“好,小倩這兩日都快悶死了,多虧你們及時趕了回來,要不然我就帶著相公,前去遼東大營與你們彙合了呀。”
燕赤霞招手讓大家就坐,而後便自飲自酌,既不言語,也不相勸,不大工夫,竟喝得酩酊大醉,隨後就捂起那張黑臉,痛哭流涕,慌得眾人不知所措,卻不曉得如何去安慰。
“唉,霜兒懂得燕赤霞的心思,定然是我等收拾了冥河姥姥,又製服了黑風魔王,才令燕使者喜極而泣呀。”沈傲霜趕緊拿話遮掩著,生怕讓張昊天瞧出異樣來,免得節外生枝,耽擱了拯救三界的要事。
燕赤霞情緒失控,搞得大家再沒興致吃喝,便要各自回房安歇。沈傲霜卻瞅著楊夢言吩咐道:“雖說霜兒與昊天已然成婚,卻在這寺廟之內,不可同房,還請夢言帶著他拾掇一間僧舍,讓他暫且休憩一番吧。”
楊夢言心話,自己原本就是他的婢女,伺候在張昊天的左右,那也是應盡的職責,便欣然領命,拽著張昊天走了出去。
瞧著張昊天和楊夢言的背影,沈傲霜又衝著寧采臣和聶小倩笑道:“小倩姑娘畢竟身居萬妖宮多載,或許沾染了妖氣,不如讓采臣兄陪著你,前往大雄寶殿,在佛祖的麵前,虔心悔過,以求爾等婚姻美滿,來日多福呀。”
寧采臣也覺得此言有理,便樂顛顛地領著聶小倩出了門去,沈傲霜又朝著洛昊空念道:“昊空師兄連日來辛勞奔波,也回房去睡吧,由霜兒照看著燕使者即可。”
洛昊空也沒多想,便轉身走出僧舍。沈傲霜瞅著眾人散去,舍內隻剩下她與燕赤霞,便搖動著他的手臂,急切地叫道:“燕使者,事不宜遲,快行大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