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都怪蕭若蘭嘴饞,非要勞什子去烤野雞來吃,如若不然,我等何須被人家冤枉至此,而今卻有口莫辯,申訴無門啊。”氣得卓斷水在屋中來回地踱著步,雙手不住地捶打著兩鬢,還咬牙切齒地嚷嚷個沒完。
卓斷水發著牢騷,沈傲霜卻瞧著燕赤霞和洛昊空都沒言語,也知他們必在心中責備著蕭若蘭不明事理,妄自挑起事端,而今卻把眾人陷於不義之地,便口氣溫婉地寬慰著大家:“無論如何,霜兒也不敢相信,身為道家至尊的逍遙觀,怎會憑空亂起疑心,不分青紅皂白地誣賴好人,我等就連十世鏡是個啥模樣,都沒見過,又何必憂心哪?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守好本分即可,莫再胡思亂想便是了。”
“霜兒此話有理,我等該吃吃,該睡睡,隻等逍遙觀的十世鏡失而複得,瞧好昊天和夢言的疾患,才是正事。”燕赤霞一錘定音,卓斷水便也消停了,合上雙眼,不再多言。
大家本著相安無事,刻意不去多想十世鏡被奪一事,卻不料玄空長老從後堂走過來,笑模笑樣地衝著燕赤霞念叨著:“本道有樁心事,不知可否直言相告?”
“但說無妨,晚輩聽著便是了。”燕赤霞趕忙站起身來,施禮應道。
玄空長老沉吟許久,和顏悅色地笑著說:“哈哈哈,燕使者果然爽快,不過先要說好,無論本道講出何等想法,還望燕赤霞切莫動怒,個中緣由,皆是為爾等所慮,絕非本道心胸狹促,才出此下策的啊。”
燕赤霞不知玄空長老懷揣何意,但聽他的口氣,必定不是什麼好事,便心緒不寧地頷首答道:“晚輩謹聽玄空長老的差遣,絕無歧義。”
“那便讓本道安心了呀。”玄空長老語氣和藹,又伸手將燕赤霞按到座椅上,而後才清了清嗓子,有些為難地念道,“燕使者有所不知啊,那位隨爾等前來的蕭姑娘,性情剛烈,脾氣火爆,在那思過洞吵鬧不休,亂摔東西,簡直要作翻了天呀,竟差點把守護在門口的弟子給暴打一頓,若不是他們腿快,此刻這懸壺館又該多了兩位受傷的弟子啊。”
“啊,真是出乎了晚輩的意料,這蕭姑娘竟這般不識大體,待晚輩前去教訓她一番,也好還逍遙觀的清靜。”燕赤霞驚歎一聲,抬腿便走,卻被玄空長老攔了回來。
玄空長老眼盯著燕赤霞的反應,卻見他怒氣衝衝,餘恨難平,便抬頭環顧著醫舍,麵帶歉意,笑著又說:“燕使者莫急嘛,此處乃是瞧病之所,不宜久居,莫不如請燕使者移駕思過洞,也好日夜照看著蕭姑娘,別讓她再多生是非了呀。”
“這不等於把我們師徒幾人給軟禁起來了嗎?”聽完玄空長老的話,卓斷水緊接著出聲叫道。
燕赤霞聽聞此言,也是震驚不已,雖在臉麵上未動聲色,但在心底下卻苦笑幾聲,懊惱不已,此番被人家請進思過洞,個中滋味,難以名狀,卻又無話可說,隻得神色黯淡地點頭應允。
“話可不能這麼講嘛,蕭姑娘自願前往思過洞,卻非本道強人所難,如今她不安穩,道觀上下皆都拿她沒個招法,以至於弟子們全來告假,無人再願為她守在洞口,本道思來想去,也隻有燕使者出馬,才能使她凝神靜氣,安然度日啊。”玄空長老不溫不火,慢條斯理地講述了一通蕭若蘭的不是,然後便定定地瞧著燕赤霞,等著他的回應。
燕赤霞隻覺著胸口堵得慌,也沒理玄空長老的話茬,而後便默默地站起身來,朝著幾位弟子喝道:“還等什麼,都隨老夫前往思過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