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城下了火車,將沈傲霜和張懷恩送到張昊天海邊的住處,又幫著她們買了些果蔬肉菜和日常用品,才興衝衝地趕回公司,便要去找木子雪傾訴一番離別之苦。哪成想,木子雪從楊家鎮回來的當日,就辦理了辭職手續,隨後便不知去向,手機也欠費停止了使用。
葉孤城還不死心,又急忙趕到木子雪曾經租住的小屋,竟也是人去樓空,隻留下她慣用的香水味道,依稀煙煴在房間之內,揮之不去。
尋找幾日無果,葉孤城趁著周末休息,愁眉苦臉地來到了張昊天的家中,進屋便癱坐在沙放上,懷揣滿腹的心事,一聲不吭。
沈傲霜心裏惦念著木子雪,便關切地問道:“雪兒姐姐近日可好?”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黃鶴一去不複返,白雲千載空悠悠。木子雪竟也學會了昊天幫主的把戲,玩起了失蹤,如今翻遍了她可能的去處,也是毫無所獲啊。”葉孤城淒淒切切地吟誦了一首詩,表達著心中的憤懣之情。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張懷恩瞪圓了眼睛,瞅著葉孤城叫道:“你說我哥失蹤了?”
沈傲霜嗔怪地瞪著葉孤城,卻也是覆水難收,不敢再隱瞞下去,便將張昊天離奇走失的事件,從頭到尾,委婉地敘述了一回,驚得張懷恩連忙掏出手機,要給家中報信。
葉孤城這才猛然意識到,自己無意中透露了張昊天失蹤的消息,趕緊按住張懷恩的手,憨聲勸道:“你想讓你爸媽也跟著著急上火嗎?”
張懷恩未出校門,經曆尚淺,哪曾遇見過如此重大的變故,而今哥哥平白無故地走失,也算作她人生當中,碰到的天大事件了,頓時嚇得六神無主,驚慌失措,隻能仰仗爹媽來拿主意了,便怔怔地回道:“哥哥不見了蹤影,要是不和家裏通個電話,懷恩的心中卻不托底呀。”
沈傲霜將她摟在懷裏,柔聲勸慰著:“妹妹先不要著急,即便是告訴了家裏,也是於事無補,你不妨冷靜地考慮一下,讓你年邁的父母,也跟著心急如焚,寢食不安,弄不好再住進醫院,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沈傲霜的話,入情入理,張懷恩含糊地點點頭,又惶惶不安地念叨著:“哥哥帥氣瀟灑,風趣幽默,待人熱情,樂觀開朗,那麼一個陽光純淨的大男孩,絕非性情陰鷙之人可比,按說不可能自尋短見,可他又是為了什麼,拋家舍業,不見蹤跡了呐?”
“這件事也忒吊詭了,至今我也沒弄明白,單說梅溪河的水,清澈見底,眼瞅著隻有過膝的深淺,斷不可能淹死大活人,而昊天卻把隨身攜帶的物品,全都丟棄在河邊,人卻沒了影子,難道他想學著野人生活,走進大山,再不食人間煙火了嗎?”葉孤城對張昊天失蹤事件,始終抱有懷疑的態度,總覺著從中太過蹊蹺,一個大活人不能說沒就沒了吧。
這話說得張懷恩幡然醒悟,連聲叫道:“那還不趕快進山去找,我哥哥生性喜靜,獨居山林,茹毛飲血,也有可能的啊。”
沈傲霜強擠出點笑意來,撫慰著張懷恩:“聽說警察帶著警犬,搜遍了附近的區域,還是不見你哥哥的蹤跡,別再憂心了,昊天為人和善,心智聰慧,無論遭遇什麼凶險之事,都能逢凶化吉,遇難成祥的,我們也不要亂做揣測,靜等他的好消息吧。”
“是呀,幫主雄才大略,胸襟開闊,眼界高遠,也許因為心情沉悶,便背上行囊,關掉手機,獨自上路,走訪名川大山,轉遍名勝古跡,盡賞沿途的風光,飽嚐孤獨寂寞的滋味,也不失為一次難得的遊曆啊。”葉孤城抱著腦袋,苦思冥想了好一會,才笨嘴拙舌地講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