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沈家的私務,燕赤霞把沈傲霜帶到白雲大師麵前,不好留下細聽,就悄聲走出了石門,卻見洛昊空守在門外,臉色有些難看,也沒和他打個招呼,便回到了隔壁的墓室。
楊夢言此刻坐在張昊天的身旁,頗有耐心地與他呢喃細語著,也不管張昊天麵容僵硬,不作任何回應。
燕赤霞痛心泣血地望著楊夢言,卻不能出言撫慰,隻是目光慈祥地在她身間打著轉轉,誰知楊夢言卻嘻嘻地笑著問:“燕使者,你何故這般瞧著人家,是不是覺得夢言對著個癡傻之人,喋喋不休,倍感好笑啊?”
燕赤霞搖搖頭,笑了笑,沒言語,就聽楊夢言又接著說:“張昊天被忘川水浸過之後,已然能自行走路,不須他人來背,夢言就尋思著,多給他講些笑話,他若是覺得有趣,噗呲一笑,說不定順勢就醒來了呐。”
唉,如此璞玉渾金,悲天憫人的良善女子,為何卻是個短命人,老天何故如此不公啊,燕赤霞不忍再看楊夢言,隻覺得心如刀絞,肝腸寸斷,幾不能持。
“楊夢言,你改個名字吧。”卓斷水猛然出聲,嚇得大家心頭發緊,打個哆嗦。
“憑什麼啊,夢言不好聽嗎?人家都習慣了,為何卻要讓人家換掉呀?”楊夢言不明就裏,瞪著杏眼,瞧著卓斷水,出言反駁道。
卓斷水卻不知趣,還在固執己見地叫著:“夢言就是夢魘,反正是不吉利,還是早換早安心。”
燕赤霞卻轉頭嗬斥著卓斷水:“水兒莫要胡言亂語,楊夢言的名姓有何不妥,所謂意由心生,就看你往哪處想了,難道斷水就吉祥了,淨說些夢話。”
“嗨,看看吧,還是燕使者高明,一語便道破了夢言名字中隱含的玄機。”瞅著卓斷水噤聲不言,蕭若蘭卻撿個樂子,趕緊把話湊上。
楊夢言不願搭理卓斷水,而是朝著蕭若蘭笑問道:“那就請若蘭姑娘說說,夢言的名字有啥玄妙之處?”
“嘻嘻,剛才燕使者不是說了嘛,夢話呀。”蕭若蘭憋不住笑,隨口應道。
“呸,你的名字才是夢話呐,你們也真奇怪,竟拿人家的稱呼開玩笑,氣死夢言了,誰再瞎講,看人家不把他的嘴巴給縫上,省得再說些不著調的話,哼。”楊夢言自知上當,氣得粉麵通紅,又看沈傲霜去了很久,還不見回傳,不免有些擔心,就抬頭去問燕赤霞,“燕使者啊,霜兒姐姐在死門裏快一個時辰了,為何還不出來呀?”
蕭若蘭想起剛才所見的驚悚一幕,心神未定地叫道:“哎呀,不好,剛才那個老和尚突然開口講話,若蘭猜他是妖魔所幻,必定施展了借屍還魂之術,還不快把傲霜姐姐給喚回來,若是被他吃了,那可就不劃算了呀。”
蕭若蘭說著,還雙手抱緊臂膀,神經兮兮地瞅著牆壁上搖動的燭火,不僅嚇唬著自己,還拿眼示意著楊夢言。
“白雲大師慈悲為懷,怎麼會吃掉沈傲霜,莫再口出亂語,攪得大家心神不寧。”畢竟蕭若蘭不是自家弟子,燕赤霞不好深說,便輕描淡寫地喝叱了一番。
就在那死門開啟之際,蕭若蘭單瞄了一眼,便慌不擇路地逃了出來,怎知那位老和尚便是白雲大師,聽聞燕赤霞所言,不由得驚呼道:“我的天,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不知白雲大師為何藏身在這古墓之內,還在那裝神弄鬼,驚嚇旁人,難道他自己個就不知道害怕嗎?”
“你以為但凡女子都像你呐,遇事便要咋咋呼呼,沒個溫良賢淑的模樣,看人家有多安靜,陪在張昊天身邊,為他開心解悶,好不娟秀清雅啊。”楊夢言總算逮到了蕭若蘭的口誤,趕緊出言相譏,以報剛才的爭論名姓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