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虛以委蛇(2 / 3)

踟躕之際,就聽春三十娘厲聲喝道:“還等什麼,速速褪盡衣衫,讓老娘開眼品鑒一番。”

張昊天此刻心中有了主張,扯起衣襟,送到鼻翼處,假意嗅了嗅,自嘲地說:“久未沐浴,身子都臭不可聞了,不如先讓晚輩躍入河中,洗濯一番,再與春娘行其好事,必定妙趣橫生呀。”

“也好,老娘陪你便罷,咱倆來個鴛鴦戲水,豈不快哉?”誰知春三十娘也要躍躍欲試,非要跟著張昊天下水,把他的水遁計謀徹底打亂了。

遲疑片刻,張昊天自忖打小在河邊長大,水性了得,就笑嘻嘻地應承著:“好哇,那就比試一番,誰怕誰?但咱們事前可要說好了,你不許耍賴,隻比水性,不能動用法術。”

“嘻嘻,老娘要與你交合,也不是和你拚命,施展妖法做什麼?”春三十娘按捺著心中洶湧的渴求,目不轉睛地瞅著張昊天,等著他除掉衣襟,跳進河中。

春水冰徹透骨,張昊天脫得隻剩下短褲,在梅溪裏撲騰著腿腳,以免被暗流湧動的冷水凍僵。

春三十娘緊接著扯掉衣裙,胸前掛著火紅的肚兜,撲向了張昊天。

張昊天趕緊紮個猛子,遊離了春三十娘,心頭又生一計,衝著她喊道:“忘記告訴你了,若是在水裏閉起雙眼,唱起那曲駐顏的歌聲,更可事半功倍,不信你試試?”

“真的麼?那老娘試試看,若是確如你所言,那老娘今日可就賺大發了。”春三十娘哪知張昊天是在騙她,從此以後,每晚的梅溪中多了個唱歌的老嫗,曲調期期艾艾,聲如鬼哭狼嚎,吵得蘭若寺再無寧日。

聶小倩瞅著他們兩個都除淨衣衫,跳進了水裏,彼此還有說有笑,便以為張昊天是個品性輕浮,浪蕩胡為的公子哥,要與春三十娘媾和成奸,就匍匐著身子,靠近了他們的衣物,把張昊天的休閑裝和T恤衫塞進了懷中,悄然離去。

張昊天趁著春三十娘閉著眼睛,引吭高歌,悄悄地溜回岸邊,卻發現自己的衣裝沒了蹤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抓耳撓腮,焦急萬分,隻好將春三十娘的衣裙胡亂地套在身間,暫且遮擋著春夜的風寒。

剛要跑開,卻聽春三十娘出言調笑著他:“嘿嘿,這個小混蛋,要是喜歡老娘的味道,徑直抱緊老娘身子便可,何必多此一舉,竟偷著去試老娘的羅裙,真是羞煞人了,還不快快靠近老娘,讓老娘給你暖暖小心窩。”

“啊呸,誰稀罕你的那身臭肉,老子剛才不過是假裝哄你開心,乘機溜掉而已,你真以為老子看上你了,哈哈哈,還要不要你那張老臉了?”張昊天罵完,就朝著蘭若寺跑去。

“好你個小混蛋,竟敢耍戲老娘,看老娘不把你活剝了人皮,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春三十娘嚷嚷著,便從水中一躍而出,可低頭看著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又覺著不妥,隻好重新落入水裏,眼睜睜地瞅著張昊天跑遠。

到了蘭若寺前,天已大亮,張昊天裹著春三十娘的裙帶,裝束甚是可笑,連他自己都不敢多瞧,便在心裏暗自琢磨著,這要是讓寧采臣給瞅見了,還不得笑話他一輩子啊。

想到這裏,張昊天越發地害怕被寧采臣撞見,連忙扭身就走,在附近轉悠了半日,又偷偷地來到了梅溪旁,卻沒看到水中的春三十娘和他失蹤的衣裝。

張昊天愁緒滿懷地坐在岸邊,望著清澈見底的河水,心裏牽掛著離別多日的沈傲霜,不知她此刻身在何處,是否吃飽穿暖,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