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著》第四節(2 / 3)

白小娟

我的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來:“記得,當然記得。你說過你會對我好。”喬剛冷淡的不看我說:“別相信一個男人沒穿衣服時說的話。”我氣得發抖怒視著他,卻不知該說什麼。喬剛似乎很冷靜:“如果這個藥不做了,我會補償你的損失。”我恨他的無情,不知該做什麼隻能說狠話出氣:“我所有的損失你都要補償。”喬剛說出了讓我吃驚的話:“你低價從老馬那拿到這個藥,我知道你付出了代價,這不是我能補償的。”我想確定喬剛對我的冷淡是不是因為這件事:“你因為這個開始冷落我?”喬剛說:“不是冷落是不尊重。”我的身體有些發抖,我撲過去抱住喬剛的胳膊:“是他強迫了我,我沒敢告訴你。”喬剛甩開我的手:“男人在這方麵不懂保守秘密,有的男人更是喜歡炫耀。”其實,這件事我沒有騙喬剛,和老馬簽合同那晚我被他灌多了,隻是事情發生後我順利的拿到最低扣點,也就沒說什麼。我無力地向外走,這一刻我突然特別想家成。喬剛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年底我會把所有的錢一次補給你。我會對宇晴解釋,你知道該怎麼辦。”

曾宇晴

我和林蘊、鄭康在街上閑逛,腦袋裏卻經常閃過藥的事情。林蘊看到我的心不在焉體貼的說:“曾姐,你累了吧,下午別陪我了。上海你來了很多次,再逛也膩了,回去歇歇吧。”我想這樣也好就說:“有鄭康陪你我也放心,我不做你們的照明工具了。”和他們兩個分手,我走進一家兒童服裝店給滿滿買了件衣服。david的電話打進來:“你好,曾小姐,大家玩的好吧?”我說:“我們都很開心,林蘊好多了。”david說:“那就好,我已經跟c市的朋友打了招呼,林蘊可以去找他做心理谘詢。”放下電話,我想自己和林蘊遇到david是幸運的,否則我簡直不敢想象林蘊會怎樣。心裏很煩亂反而不想回賓館了,我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直覺告訴我公司裏一定有什麼事情喬剛在瞞著我而直覺同樣告訴我不要去問。沒有坐車就這樣走了不知多久才回到賓館時,看到林蘊已經回來了。

見我進門,林蘊迎上來接過我手裏的口袋,遞了杯茶水給我,她的溫柔和善良總是在不經意間表現出來。林蘊問我:“曾姐,你怎麼了?我能看出你悶悶不樂的。”我說:“沒什麼,公司的事。”林蘊自責的說:“如果我不出來,就不會扯出藥的問題,都怪我。”我拍她的頭:“又做自我批評?當你沒錯誤的時候,檢討可不是什麼優點。我一直慶幸你沒吃出大問題,否則我撞牆也沒用了,怎麼能怪你。隻是一個公司能讓這種藥進來,是很大的失誤,我正想怎麼處理。”林蘊天真的說:“不賣不就行了。我想因為你學習太忙,喬哥又照顧家又管理公司難免有想不到的地方。你別太埋怨他。”我說:“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林蘊的情緒剛剛好些,我不想讓這些事煩她,就岔開話題問她買什麼東西了嗎。她說買了些吃的,還給她媽和鄭康的媽媽買了件衣服。我說:“表現不錯啊,其實和長輩溝通最重要,經常買點她們喜歡的東西、陪她們聊聊天就好了。”林蘊的笑容黯淡下來。

林蘊

對於讓我媽和鄭康的媽媽喜歡我,我真的沒有信心。似乎從小到大,我一直努力尋找媽媽喜歡我的證據,但總是失望,也習慣了。至於鄭康的媽媽,我已經知道那個喜歡也是帶有許多條件的。我對宇晴說:“我已經努力做了,但就是做不好。也許我不討人喜歡吧。”宇晴抱住我的肩膀說:“怎麼會,我們大家不是都喜歡你嗎?”我說:“當然不是全部人,不然我不是成了萬人煩了嗎?我真是挺怕和他媽說話,她想表達的意思都不是你聽到的字麵的意思,說好聽點是含蓄說不好聽就是拐彎抹角,我經常答非所問,弄得她也挺煩的。”宇晴說:“和她說話多動動腦子,要按照她的思維方式考慮問題。你那麼聰明還怕做不到。”我答應著好吧,心裏在想我是真的做不到。我們似乎是兩個世界的人,雖然說著同一種語言。如同對我媽,不存在溝通,隻有忍讓。這兩天我總在想也許是天意讓我的生活中必須有這樣一個不喜歡我的長輩,先是我媽,然後是他媽,說給鄭康聽,他就用親吻打斷我的話說別想那些,我愛你。我知道他除了安慰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就象他說他哥哥過的是夾縫人生—夾在老婆和媽媽中間。我的電話響了,是楊海濤打來的,寒暄幾句放下,在船上我就知道這個男人對我很有好感,尚磊也看出來了,裝作不經意的把老板的情況講給我聽。我把楊海濤當成眾多追求者之一,對於日後發生的事情我沒有一點預感。宇晴對我說david介紹了他在c市的同行,回去後她想陪我去看看。我拒絕了,我覺得自己已經從那種絕望中走出來,相信自己的神經足夠堅強。也許人最難了解的就是自己,我並沒有意識到鄭康和宇晴的及時出現支撐了我所謂的堅強,我其實是那麼脆弱、容易受傷。一向冷漠傲氣的外表讓很多不了解我的人誤以為我很堅強,隻有宇晴和之揚在這點上比我自己還了解得更多些,所以才如此擔心我。

魏晶晶

閱玫穿著一件吊帶背心在鏡子前照來照去,嘴裏嘀咕著你說怎麼會這樣,一到30歲喝口涼水都會長肉。我說:“學學疏影,每頓隻嚼黃瓜肯定會瘦下去。”閱玫使勁搖頭說:“那怎麼行?民以食為天,吃是我的心頭好,一頓沒肉神傷,兩頓沒肉心慌,三頓沒肉斷腸。”我說:“這就沒辦法了,美食和華服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這時疏影走進來看到閱玫正準備往吊帶外麵加外套,急忙拉住說:“別加外套,好東西要大家分享。”閱玫說:“去你的,我要跟你身材一樣,抹胸我也敢穿。”疏影說:“我要跟你一樣體重,三圍可不會像你這麼好。你這活脫脫是莫言的一部小說嘛。”閱玫狐疑的望著疏影,疏影已經笑道趴到我身上說:“《豐乳肥臀》嘛。”閱玫上去掐疏影:“就知道你沒好話,打折你這個給小康生活抹黑的蘆柴棒。”疏影連連求饒:“我錯了,我錯了。我來找你是有正經事。”閱玫這才放開她。疏影說:“我做實驗造模遇到點問題,想找孔慶,又跟他不熟,你和他是同學,幫我說一聲吧。”閱玫一愣,為難的聳聳肩。我對疏影笑道:“你真找對人了,你直接去找孔博,就說閱玫讓你去的就行了。”疏影會心一笑,衝閱玫做了個萬福的動作。閱玫想拉住她,疏影已跑出去。閱玫對我說:“你們這不是故意給我找麻煩嘛,沒事他都不放過我。”我說:“你這屬於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小女生可都把孔博當作白馬王子。”閱玫說:“希望早日有人變成王子的福晉。”她這句不倫不類的話說得我大笑起來。

喬剛

今天一整天我都在想宇晴是怎麼知道的,我沒有勇氣問宇晴也不能問陳光。下班時我才想起宇晴走的時候要減肥藥的資料,我讓白小娟拿了一份給我。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怎麼和宇晴說,以至於滿滿和我說話我都沒聽清,讓女兒有點不滿,回家看到free滿滿不再和我說個不停。我坐在茶幾旁望著女兒坐在地上和free開心的玩鬧,女兒的笑臉真的讓我百看不厭,我低落的情緒稍微好些,滿滿說爸爸鄒眉毛象free,我笑了起來,隨手拿起那份減肥藥的資料,我的眼睛落到紙上幾分鍾,就再也笑不出來,我從來沒想過這是個舊藥換了個包裝,這種事情遠遠不是新瓶裝舊酒那麼簡單。白小娟跟我說做這個藥我連想都沒想就同意了,她畢竟在藥企呆了幾年,我想不會有事的,即使宇晴找這個資料我也沒在意資料的內容。我撥通白小娟的電話,白小娟很得意:“這麼主動,不是晚上不讓我給你打電話嗎?”我沒理她的調侃直接問她:“那個減肥藥的資料你看過嗎?”白小娟說:“當然。”我憤怒的說:“就是說你知道它的材料有問題?!”白小娟並不在意:“現在有多少減肥藥裏麵都有問題,這又不是第一個。我不過把以前的說明給你了,現在的說明書把不該寫的都去掉了。”我氣道:“難道別人殺人你也殺人!”白小娟嘲笑我:“我看你不是怕藥監局知道,你是怕你老婆知道吧?”我大吼:“白小娟,你是個瘋子。”我把電話摔到沙發上,這個女人太可惡了。滿滿被我的暴怒嚇得哭起來。我急忙抱起滿滿說:“滿滿乖,爸爸不該那麼大聲說話,咱們帶free去遛遛好嗎?爸爸去給你拿件厚外套。”滿滿抹著眼淚說:“我要穿那件金色繡大白兔的。”我翻著滿滿的衣櫃,突然看到一個精致的盒子,我拿起盒子想打開,滿滿攔住我說:“現在不能看,媽媽說要在一個特別的日子送給爸爸,是個驚喜。”我太好奇宇晴要給我的驚喜就哄女兒:“爸爸隻看一眼。”打開盒子,最上層覆著一張精美卡片,宇晴那熟悉的字跡映入我的眼簾:感激生活,讓我遇到你;感恩歲月讓生活延續;感謝你,讓我和女兒擁有如此的歲月如此的生活。我的眼睛有些濕潤,慚愧讓我的頭無力的靠到櫃子上。滿滿推我:“爸爸你說隻看一眼,咱們出去吧,媽媽知道你偷看會失望的。”我蹲下來對女兒說:“如果爸爸做了錯事,滿滿會原諒爸爸嗎?”滿滿想都沒想說:“會。”我歎口氣,如果這是宇晴說的就好了。

李閱玫

我拉著晶晶陪我散步,無意中聽到了疏影的電話:“我蓋章就是為了考研,沒別的想法,不會有事的。很麻煩啊,哦,那好吧,算了,謝謝你。”疏影轉過臉,眼中有淚花。晶晶吃驚的問:“怎麼了,疏影?”疏影說沒什麼,眼淚卻流下來。我挎著她的胳膊說一起去散步吧。坐在操場上,疏影望著遠處的教學樓表情憂傷:“你們知道,我是直接保送來讀在職的研究生。我一直不甘心,你們都有畢業證和學位證,可我隻有學位證,所以一直想參加全國統考。”晶晶說:“很簡單啊,參加全國通考,如果通過了晚兩年拿畢業證。我知道有人和你情況一樣。”疏影說:“哪象你說的那麼簡單。一定要有單位介紹信。”我說:“介紹信還不是小case,醫院能保送你,還能在這件小事上為難你。我考來的時候,想跟醫院簽合同保證讀完一定回去,他們都不肯簽,所以我屬於沒辦法才和醫院脫離了關係,隻能拿每月這點補助。像你這樣帶著工資上學多爽。”疏影苦笑:“你們把我的生活看得太隨心所欲了。當然也可以說隨心所欲,不過不是我的心,是我婆婆的心。我知道大家背地裏都叫我美登高。其實是高處不勝寒。”我明白了疏影的苦楚,自古豪門多幽怨。為了調解氣氛我開玩笑道:“美貌作為一種稀缺資源可以影響社會財富的再分配,所以隨之產生的所有福利都屬正常現象。我和你一樣,作為稀缺資源擁有者,覺得一切無可厚非,你不要有什麼難為情的。”晶晶大笑:“有這麼往自己臉上貼金的嗎?”疏影也破涕為笑。我說:“你去年怎麼不考,知道嗎,歲月不饒人。我考研複習時簡直象扒層皮,上大學時從來沒這麼累過。”晶晶說:“太誇張了,你才比我大四歲。”我說:“小丫頭等你考博就知道了。”疏影說:“不是不想考,我婆婆不讓我考,醫院怎麼會給我蓋章。”我和晶晶都愣住了,晶晶想象不出豪門裏的黑暗,而我想不到會這麼黑暗。我說:“我猜你婆婆是想讓你在醫院有地位,但在家裏又不能太有殺傷力,你婆婆是一高人哪。”疏影苦笑一下說:“閱玫你真聰明。”晶晶批評我這麼想有點心理陰暗。我說豪門裏的幸福生活可不是誰都能享受的,隻有我這麼冰雪聰明的人才能想明白這個道理。晶晶白我一眼說你不自誇能失眠啊。我不理她問疏影:“你真的下決心逆著他們一次?”疏影搖頭:“想也沒用,我試過了,開不到介紹信。”我說:“包在我身上,不就是一張介紹信嗎?”疏影難以置信:“真的?”我篤定的說:“當然是真的,凡是稀缺資源都有非凡影響力,放心吧。”

林蘊

在賓館溫軟的床上,鄭康深深的親吻我,我推開他說你來找我就為了這個。鄭康停了下來,有點受傷的表情。我不理解他的渴念但也不想傷害他就不再說話。過了一會,他說我的心不如我的手,我的手好像離你更近些。然後他摟住我說我怎麼表達傷感都是黃色的。我們笑著又抱在一起。那夜我仍然做著經常做的奇怪的夢,我在一個有很多人的大房子裏遊蕩,周圍大部分是我不認識的人,但就算看到我認識的人,他們都仿佛我是個透明的影子而看不到我,沒有人理我。醒來時,鄭康正外頭看我,見我醒了說,親愛的為什麼你連睡覺都皺著眉。我飛快的跑進衛生間說還不是因為夢到你了。鄭康在外麵哇哇怪叫。我們坐的早晨的航班,回到c市還不到八點。剛到出口就聽到滿滿大聲喊媽媽媽媽,宇晴快步跑過去。滿滿對我說:“林阿姨,free在車上等你呢。”我說:“你喜歡free是吧,以後讓媽媽帶你來看他。”我再次感謝喬剛幫我照顧free。喬哥說:“沒什麼,我也喜歡狗。人家說小狗是不是聰明要看你拿他當狗養還是當孩子養,free真是又聰明又聽話。我這兩天相當於帶兩個孩子,幾個都一樣帶。”這番友好的話讓我很感動,鄭康從來不會這麼體貼的表達。我小聲對宇晴說:“喬哥多善良。你網開一麵吧。”宇晴不置可否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