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
失眠才是一種病,思念是一種感情。
[01]
餘一番趁著老師轉身寫板書,回過頭想找譚嘉輝說會兒話,結果看見譚嘉輝一直揉眼睛,心中頓時湧起的好奇促使她毫無忌諱地問了一句:“你也眼睛發炎?”
“你才發炎。隻是眼皮老跳,不舒服而已。左吉右凶,還是左凶右吉啊?番姐,你最懂這個了。”譚嘉輝嘿嘿地笑著,又伸手揉了揉眼睛,但是眼皮還是沒有停止跳動。
“左眼跳,桃花開。右眼跳,菊花開。”餘一番看老師快寫完了,飛快地在便條紙上寫了兩行字,折好扔到了他的桌子上。
譚嘉輝正好是右眼跳。
難道是菊花開?
“菊花開?!”譚嘉輝不自覺提高了音量,這句意味不明的話引來了除他以外所有人的好奇目光。緊接著是一陣同樣意味不明的哄笑。
老師就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繼續寫板書。
林溪用手肘撞了撞“專心致誌”抄寫板書的餘一番:“阿番,你跟他說了什麼啊。菊花開?”她同樣好奇心深重,對於剛才那句意味不明又容易引來哄笑的話產生了興趣,企圖得知隱藏於下的事情。就像你看見溪底鵝卵石之間的縫隙中有水湧出,於是想翻開鵝卵石一探究竟的意圖一樣。
餘一番繼續專心致誌抄寫板書,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他說他眼皮跳,問我左吉右凶還是左凶右吉,我就告訴他唄。左眼跳,桃花開。右眼跳,菊花開。”說完她自己也差點兒笑出聲來,惹得林溪不自覺地揚起嘴角,微微眯了一下的眼角也顯現出笑意。
林溪笑罷,把身子往後一探:“你別聽她亂說,眼皮跳是胞輪振跳,可以自愈。”
譚嘉輝聽了,稍微鬆了口氣。
[02]
體育場內,周朗傑還秉著一探究竟的理念和徐飛騰爭執不下,盡管找不到什麼特別合理的理由。周朗傑平日裏總說“譚嘉輝隻不過是個笨死了的臭小子而已”,但其實比誰都緊張他。這就是典型的口是心非。
徐飛騰向教練請了早上兩個訓練賽的假,隨後就被周朗傑帶出了體育館,走到了市公立一中內的操場大看台。高大無比的石階被刷了新漆,顯得更加有活力的黃綠拚色險些讓理智類型的周朗傑陷入回憶。還算茂密的樹蔭遮擋了台階的邊緣,在周朗傑威逼之下,徐飛騰被他拉到了樹蔭底下坐著。旁邊的草叢變了色,空隙之間看得見裏麵有很多幾近腐爛的落葉。周朗傑忽然想起了一句詩: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你到底要幹嘛。我都請了兩個訓練賽的假了,別浪費時間。你明明知道兩個訓練賽意味著什麼。”徐飛騰的腿是外八放置的,皮膚在樹蔭的重疊之下更顯黝黑,說出的話語就像剛吞了冰塊一樣冒著冷氣。
周朗傑掏出手機,看了看空蕩蕩的行程表,若無其事地回答:“你以為我就很有空麼。要不是為了那個笨死了的臭小子,才不要和你這個小子說話。老實說吧,你跟他到底怎麼了?連金線籃球都不在意了?”又一次把譚嘉輝形容為‘笨死了的臭小子’。隨後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又補了一句:“還有,對比你大的長輩的說話時,最好放尊重點。我跟你可不是同輩,至少措辭給我委婉一點,沒禮貌的小子。”
周朗晴正好撐著遮陽傘,經過了這個大看台。隨意的一瞥卻發現了周朗傑和徐飛騰坐在上邊,於是她對著周朗傑大喊:“哥!在那裏幹嘛啊你!”
“真是囉嗦啊。”周朗傑歎了一口氣,然後甩了甩手,讓周朗晴不要在這裏。
周朗晴當然識趣,立刻小跑著離開大看台附近。
徐飛騰抬眼,看見坐得端正無比的周朗傑:“我跟他沒什麼,男人之間不就是這麼淡漠的麼。從他半年前故意找茬讓自己從九律退學開始就已經不怎麼聯係了,是他自己的問題,別來找我。沒別的事了吧,那就這樣吧,我可不想把兩個訓練賽都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