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顧南一貫的作風,他一定會這麼形容:“心智發育緩慢,跟不上生理發育。”至於經常待在一起損人的藍堂此刻也一定會附和著說:“我看她生理發育也不是很正常啊!”
……
[03]
次日,即周四。
譚嘉輝保持著一貫以來優美的姿態趴在被一大摞書堆得快看不見人的桌子上,聽見前座有動靜的時候才發現林溪已經來到學校。打起精神的他從抽屜裏掏出放在迷你兔窩裏的小兔子放到書本上,探出頭來:“早安!”
林溪忘記自己的眼睛上貼著紗布,習慣性地轉過頭來莞爾一笑:“早安!”平常的劉海都被紮了起來,水靈靈的眼睛貼上了紗布,與整體打扮十分不符合的紗布居然就這樣穩穩地貼在她的右眼上。這種隔了一晚上就變了樣子的巨大打擊嚇得譚嘉輝叫出聲來:“啊?”
她忽然想了起來,用手輕輕摸了摸右眼上的紗布:“啊,抱歉啦,嚇到你了。因為眼睛出了點問題,去醫院看診,說是要貼紗布什麼的……”話還沒說完,譚嘉輝已經毫無顧忌地貼到了林溪的臉頰邊,用像在觀賞長頸鹿一樣的眼神看著那塊盡管很厚卻依然看得見藥水顏色的紗布。
“所以要貼成這樣嗎,”他歎了一口氣,坐到了桌子上。“哎,這樣貼真的沒問題嗎。走路會不會摔倒?”隨後他又把注意力轉移到她的眼睛上了,不過這次是左眼。
左眼瞳孔的顏色比右眼瞳孔的顏色要深得多,看起來就像異色瞳。深色瞳孔裏好像在醞釀些什麼一樣更加深邃。淺色的花紋附著在那一輪深色裏,隨時都會把專注於她眼睛的譚嘉輝吸進去。
餘一番剛好抱著一袋冰凍飲料走了進來,原本看見譚嘉輝居然以那麼銷魂的姿態坐在桌子上就已經夠讓她一驚一乍的了——再看見林溪眼睛上那一塊都快把眉毛貼住的紗布就更加一驚一乍了。她飛快跑到座位上,貼到林溪的臉頰邊,觀賞這隻長頸鹿。哦不,是林溪。
“我說,你這樣走進來,就沒有人懷疑你是獨眼大盜嗎!路上有沒有人看見你!”餘一番直接把一袋飲料摔到譚嘉輝懷裏,雙手放在林溪溫熱的臉上,更加仔細地觀察著林溪。
林溪的眼睛裏充滿了無奈,幾經艱辛把餘一番的手挪開之後才開始解釋:“為什麼要懷疑我是獨眼大盜。還有,為什麼別人要看不見我?為什麼要別人看不見我?我又不是小偷強盜變態!我隻不過是眼睛發炎貼紗布而已。”
餘一番飛快地截住林溪接下來的“針對眼睛貼紗布的問題演講”,然後從已經被那一袋飲料冰得手冷的譚嘉輝懷中拿回袋子,開始分起飲料來。
“我說,你這飲料不會是賊贓吧。”譚嘉輝一臉嫌棄地看著餘一番急切著喝飲料的樣子。
“那你就不要喝啦,給我。”餘一番預備奪過譚嘉輝手中的飲料。
“我要喝!”譚嘉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開飲料瓶蓋喝了好幾口。
“為什麼會有胡蘿卜汁這種東西!”林溪翻開袋子。
餘一番從袋子裏拿出胡蘿卜汁,然後遞給譚嘉輝。
譚嘉輝一臉嫌棄:“幹嘛,我又不是兔子。”
餘一番:“又不是給你的,叫你給小白而已。”
“……”
[04]
接下來的每一天,都是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