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十九(1 / 2)

[00]

進入秋季的空氣尤為通透,街道上行走的人們不自覺地穿上了與季節相符合的衣裳。盡管季風區包括了的南方區域還有高溫天氣出現,但不時刮過的蕭瑟的風總讓人渾身發抖。幹枯的樹葉在深夜無人時分紛紛落到看得見紋理的水泥地板上,晚風的助威讓樹葉沙沙作響,配合上蕭瑟的秋風就更讓人渾身不自在了。

金線籃球在皎潔如玉的月光映照下散發出似有若無的光芒。橘黃的燈光籠罩之中先露麵的是這顆金線籃球,持球行走發出砰砰響聲的男生在後出現。一襲深藍色的薄襯衫套在他的身上,風吹之下搖曳不止的襯衫下擺看起來就像少女的長發般飄逸。下身的牛仔褲在燈光之外的昏暗之中分不清顏色,甚至險些被黑暗所吞沒。

幾米之外的公車站牌邊是穿著分辨不出顏色的裙子的長發女生。

格外熟悉的身影。

[01]

男生依舊持球行走,在空無一人的街上以球擊地發出砰砰的響聲。疲憊的眼瞼快要下垂,猛地一睜眼時卻發現公車站牌邊的長發女生已經不見。人行道外的馬路上幾乎沒有來往的車輛,也沒有來往的行人。唯一值得注目的遠處的大排檔裏隻有一群大腹便便的胡須男人吵吵嚷嚷地在拚酒,找不到女生的身影。

難道是見鬼了?

“嘉輝——”輕柔的女聲在他耳畔響起。還沉浸在女生消失的驚悚之中的男生條件反射之下四下探看,可是空無一人。女聲的呼喚愈發強烈,讓四下尋找無果的男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甚至聯想到冤魂索命這種可怕的情節。

繾綣在一起的枝條叭地一聲被折斷了,多餘的一截不知被誰丟棄在鋪滿落葉的草叢裏。令人不寒而栗的沙沙聲逼近男生,男生當然也不是聾子,如此顯而易見的靈異場景已經讓他沒辦法專心持球行走了。

僵直而蒼白的手指吧嗒吧嗒地爬上了他的肩膀,靠近時被風掀起的卷發掠過他的手臂。強烈的不安讓他回頭了,閃閃發亮的瞳仁著實下了他一跳:“靠!”

女生擺出了一副失望的表情:“哎,你怎麼不尖叫一下。不然叫一句,鬼啊!也好嘛。”她一邊抱怨譚嘉輝,一邊走到他的身旁開始整理起被風吹亂的卷發。精致的五官讓她看起來就像一個假人一樣,和手指一樣蒼白的臉龐是因為粉底太厚的關係,長而卷翹的睫毛在眨眼的時候總會落到眼睛周圍那層薄得幾近透明的肌膚上。

譚嘉輝也擺出了一副失望的表情:“我還以為是什麼倩女幽魂呢,誰知道是你啊。我說,你在L市待得好好的,幹嘛跑來這裏。不用上班?給死老頑童知道我就倒大黴了。”和老頑童有關又在L市居住的卷發女性怎麼數也隻數得到周朗晴而已了。不過在擔心自己的命運之餘,他更想八卦一下周朗晴為什麼要來H市。

[02]

受到周朗晴幾番糾纏之後,譚嘉輝不得不把周朗晴帶到言立路10號去。深夜還燈火通明的言立路10號並不讓譚嘉輝感到驚奇,因此也不可能會對別的什麼東西生疑。就這樣,一個高三生被一個大學畢業的實習生勾著手臂一起走進了大門之內的房子。

“呃,你應該是第二次來H市吧……如果你要在這裏睡的話,就去客房吧。”他剛把周朗晴的手挪開,在玄關處脫鞋子。轉身就看見了端坐在客廳沙發上默不作聲品著茶湯的周朗傑,簡易的一件灰色T恤,還有一條深藍色的牛仔褲。周朗傑臉上那種極其嫌棄的表情已經持續了一個晚上,不知道他在嫌棄什麼。

周朗晴三步並作兩步到沙發上,保持著她一貫淑女的形象坐了下去:“哥哥穿T恤牛仔褲也很帥氣啊,是吧!整天都是西裝襯衫的,多死板啊。”周朗晴這句無心之話終於讓不明狀況的譚嘉輝找到了“嫌棄”的原因。

從上幼兒園開始,周朗傑這個有錢家少爺就開始不停的挑剔衣櫃裏那些尋常小孩會穿的衣服——牛仔褲是首先被他扔出衣櫃的,具體原因還不清楚。接著是一係列被他認為是不修邊幅的花花綠綠的小背心、小T恤。最後幸存在衣櫃裏的隻有幾件純色襯衫、格子襯衫,以及小西裝,至多還有純色的T恤。